那位担心的妹子小声道:“我们这样会不会给哲哲带来麻烦?”
花臂大哥一咧嘴,道:“能用暴力解决的麻烦都不是什么麻烦。”
A612:“……”
好不容易攒到1002分的小游戏又清零了,A612过去把游戏机捡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耐心玩这弱智游戏。
“你俩先看着,我打会儿游戏。”A612抱着猫说。
精神空间外,护工一脸懵地从地上爬起来,方才转身时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但没看清楚对方是谁,此时面前有一堆看好戏的病人,他逐个窥察着这些人的脸色,希望能找到那个下手的人。
郎言刚刚确确实实听到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而且他肯定别人听不到那个声音。昨晚天文官的一番话使他有了一个猜测,自己既然被送来这个地方,肯定也有一些脑子上的毛病。
方才脑中闪现的几个声音里面,那位大哥和小妹的声音没有引起自己警觉,就像是陪伴自己很久的朋友。但年轻男子就不一样了,那懒散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很陌生,这个人应该是不久前才来的。
于是郎言再也没傻傻地问身边人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把这个秘密埋在心里,过去拉着贵妃道,“贵妃娘娘,你的奴婢们帮你取东西去了,现在没回来,我们先走吧。”
贵妃嗔怪:“不懂规矩的奴婢,我今天等不到他们的话,就不走了。”
郎言做出一个严肃的脸色:“我是王爷,现在命令你陪我走一趟。”
贵妃:“那好吧。”
众人:“……”
护工带着浩浩荡荡的一众病人来到了楼外的草地上,那位眼角有泪痣的护士姐姐拿着扩音器问候道:“大家早上好啊。”
比起蛮横的护工,病人们明显更喜欢这位温柔的护士,他们一致挥手问候着:“早上好,祖国好,大家好。”
漂亮的护士姐姐笑着说:“接下来我们要进行广播体操了,大家先把手头的东西放一下。”
郎言放眼望去,有人拿着药瓶,有人带着抹布,有人拿着摘来的花朵……自己身边的状元还带着早读的书本。
护士小姐姐喊着拍子带领大家做体操,每个人都穿着统一的条纹病号服,场上充满欢声笑语。
郎言专注地做着操,这时,隔壁病房的病友凑到了他身边,“小兄弟,你们房的状元金榜题名了没?”
“既然被封为状元,肯定已经金榜题名了吧。”郎言一边做伸展运动,一边回答他,“即使现在没有,但他很有毅力,金榜题名是迟早的事。”
“那可说不定,我记得他当初就是因为没考上才来了这里。”
郎言:“什么意思?”
“年轻人啊,高考失利压力太大疯了呗。”病友露出满口黄牙,嘲笑道,“太笨了,第一年差了一分就能考上大学,第二年补习差了十分,第三年少十五分……第六年足足少了五十分,小伙子直接疯了。”
“换你去,可能会差一百分。”郎言面无表情地离开了这个人。
他不知道状元这六年是怎么过来的,暗无天日的补习生活里,枯燥的知识点死记硬背了一遍一遍,这样的日子重复了两千多天……
除去恶劣天气,这所医院每个早晨都会集体做操,郎言从其他人嘴里得知,医院偶尔还会组织大家进行一些集体活动。
“集体活动是要到外面去吗?”郎言问。
隔壁病房的叔叔道:“会有护工带大家去一些人少的地方。”
郎言若有所思地看着医院范围外的地方,要想从这里出去,一定得在外出活动时逃跑。但外出活动恰恰又是看管力度最大的时候,该如何出去呢?
“回了,收操。”送他们出来的那个护工吹响哨子,像赶羊群一样把大家赶回病房。
远远地,郎言看到那位护工接起了电话,护工简单地应和几声,朝郎言走来。
状元和郎言说,“他找人的话准没好事,不知道这次是谁要被抓走治疗,据说最近的电疗过的人没几天就傻掉了。”
郎言:“不会吧。”
话还没说完,那位护工指着郎言:“你,就是你,跟我走,其他人回屋。”
郎言不明所以,眼看就要跟着他走,身旁的天文官忽然手舞足蹈地在原地撒起疯来。
那位护工本就看老头子不爽,这样一来,公报私仇地抓住了天文官,“你抽什么疯,电疗的又不是你。”
天文官剧烈挣扎着,枯树枝一样的手狠狠抓住了护工的头发,那位护工拳头落在老头身上,周围的病人一齐扑上来拉住了护工的手臂。天文官得空,五指成爪在护工侧脸上挠出了血痕。
另一个病区的护工看到这边情况有变,带着棍子冲了过来,人群呼啦一声散去了。方才的护工狼狈地从地上跳起来,捂着脸对来帮忙的人说,“把这个疯老头带走,今天让他尝尝ECT电疗的滋味。”
两个护工架着天文官的胳膊,拖着他离开了。
剩下的三人无所事事地呆在病房里等候,过了几个小时,天文官被抬了回来。
“你们给他擦一擦,等会儿有什么异常情况记得按铃。”眼角有泪痣的护士姐姐给了郎言一块医用消毒巾,“今晚不是我值班,要是有事就找李哥或者护士长。”
李哥就是那个针对天文官的护工,郎言有些不放心,询问护士:“这个电疗有副作用吗?”
“不清楚,电疗机器是医院最近才上新的,主任本来要你做第一个使用的患者,但救人先救急,只能老先生先来了。”护士姐姐担心地看着床上的老者,“副作用暂且不知道,但电疗过程很痛苦,也不知道老先生能不能坚持过今晚。”
听完这话,郎言不寒而栗,在这种类型的医院,自己就算出了什么事也很好解释,到底什么人想害自己?
护士走后,郎言拿医用巾给老人擦拭脸部残留物,那张黑色素沉淀很严重的脸上满是泪渍,呕吐物从嘴角流到了脖子上。
郎言知道,天文官或许是为给自己挡灾才故意犯疯的,没想到这个治疗如此痛苦,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肯定吃不消。
直到下午,天文官才醒来,众人围过来观察他身体状况,状元拿纸杯接了温水递给他,“喝水。”
天文官双目无神地靠着床头,颤颤巍巍接过水抿了一口,“别,别去,那东西不是治人的。”
郎言:“现在感觉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去叫医生。”
“不,不,不用。”天文官拉住他,“别去那个地方,我想躺一会儿。”
副作用暂时还没有表现出来,于是郎言没有去找医生,医生夜间也会在医院值班,不着急。
“不着急”三个字一直潜伏到了夜里,等三更左右,郎言被一阵咳嗽声惊醒,紧接着是虚弱的吸气声,像老旧的风箱在挣扎运作。
天文官怕自己就这样悄无声息死在夜里,拼命弄出了一丁点动静,他把床头的东西扫到地上,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把所有人都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