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眼前是黄昏的霞光浮影,有跳跃的浮尘在视野中掠过。
Gin恍惚以为是自己没听清,索性低头去看那个说了半句话就快睡着的人。
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细密的睫羽上似乎也有光点跳跃着,肤色白皙到近乎透明,安静地不像一个活人。
他抬手盖在月见伊泽的眼睛上,掌心被睫羽扫过,细微的却不容忽视的震颤传递到神经末梢。
月见伊泽困得要命,却还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看到一片黑暗。
抬手覆在那只手上,用指尖蹭了两下,哑着嗓子问道:“怎么了?”
Gin低着头,恰好看到他的手指,指尖圆润,骨节分明,温热的触感落在他手背上。
“啊,你想怎么死?”他大致猜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当然也知道搭档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
“啊呀,你不是知道了吗?”月见伊泽拽着他的手,直接翻了个身坐起来,单手撑着脸,眯着眼打哈欠。
依旧是眉眼倦怠精神不佳的模样,可他说的话却很直接,“我就是在坑你。”
他一向是如此的尖锐,锋芒如刃,扎得人生疼。
Gin面对这样的搭档倒没什么不适应的,在工作狂心里,只要业务能力上佳,其他都不是事儿。
偏巧,月见伊泽除了业务能力可以与Gin先生媲美之外,其他哪哪儿都有毛病。
“那你想好付出什么代价了吗,伊泽?”Gin左手摸了摸他的脸,指腹摩挲着他的下颌,“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他的任务可不是处理搭档,要是出了什么岔子,的确挺坑的。
月见伊泽歪头蹭了蹭他的手,端的是一脸无辜,甚至还眨了眨眼,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在坑人的时候,他向来是不在意自己是什么形象的,之前溜到福冈的时候连女装都试过了,还会怕这个吗?
“这种小把戏可不行,”Gin先生低笑一声,略有些轻佻地用小指挠了挠月见的下巴,像是逗小动物一样,“这次可不能让你萌混过关。”
发音不同,月见伊泽也听出了是哪个字。
但是——
谁……谁特么的萌混过关了?!
某人一向是冷酷大魔王的人设,自然是不可能承认自己现在越来越像小孩子的,更是不会承认自己在卖萌。
只是这种事儿,你认不认也没什么区别。
啊!只能说恋爱使人石乐志吧,偏偏自己还不知道。
“诶?阿阵你好冷淡,”月见伊泽回想着自己看的恋爱番里,模仿着其中的说话方式,“不应该主动帮忙的吗?”
说来,他也很久没有玩角色扮演的游戏了?
月见伊泽眼神在Gin的身上飘过,顿了一秒,下意识把这个不靠谱的想法抛弃了。
和搭档先生玩儿的话,那还真说不准谁玩谁了,算了,得不偿失。
“是你求我帮忙的,不得有个求人的态度吗?”Gin可不知道自家搭档脑子里在想什么鬼,继续享受着难得地悠闲时间。
啊,就是另一个人似乎不太配合?
“我哪有求你?”月见伊泽侧了一下头,一巴掌把某搭档先生的手拍到一边。
Gin先生索性又舒展双臂,直接把人捞过来给圈在怀里,慢悠悠地顺毛,可惜说的话依旧很气人。
“你刚刚哭着求我的。”嘿,可真是雷区蹦迪的好手,值得佩服。
月见伊泽:“!!!”
你特喵的大白天说什么梦话呢!
得了,这回是真的炸毛了。
所幸还没来得及直接炸掉,Gin先生熟门熟路地把人按怀里,顺手揉了揉手感上佳的蓬松头毛。
月见伊泽抬手环住了Gin先生,指尖慢吞吞地摩挲着他颈侧的皮肤,像是在思考从哪儿下手比较合适。
细长无柄的刀片出现在他指尖,锋锐的刀刃贴在颈侧的大动脉上。
Gin:“……”
他就知道!这匕首果然是不安全的东西!
可他知道归知道,这会儿也躲不开啊。
遂,只好继续顺毛。
前一秒还在冷酷谈判筹码分明的两个人,下一秒就又别别扭扭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得亏没外人,不然真是要被闪瞎狗眼。
当日,关于月见伊泽想怎么“死”,搭档二人还是好好地研究了一下。
具体的过程这会儿就不再赘述了。
……
由于Gin先生存在感过于强烈,就算是穿的不显眼,也是人群中亮眼的那个崽。
月见伊泽就放心地丢下人回了雄英,虽然只是个划水的老师,他也得走完这一圈儿。
反正估计是没下次了。
Gin先生并没有去雄英高中接近那位未来的任务目标的打算,他和月见伊泽的工作模式不太一样,也没什么去当老师的想法。
自家搭档恶趣味十足,偶尔兴致上来了,也会乐得和任务目标玩什么角色扮演,戏弄人什么的早就是常事儿了。
Gin先生却很少做这种无聊的事,他喜欢高效率也更喜欢省时间。
除了远在雄英的oneforall,不还有近在眼前的allforone吗?
玻璃门中倒映出走过的年轻男子,身材纤细柔弱,穿着很常见的连帽卫衣,红色的运动鞋反而更显眼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