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晨跑,结果变成了四个人沿着八梅湖晃悠悠散步。
金光曳趴在费明亮背上,咬着指关节轻笑:“你背得我好累哦。”
费明亮:“……”她表情扭曲了一下。如果说“得了便宜卖乖”能入刑,姓金的起码得枪毙二十回。
金光曳头一偏,埋首在她脖子里,来回晃荡两条光裸的小腿。左脚脚腕很明显红肿了一圈。
她幽怨:“这就不耐烦了吗?要不是你推我,我何至于扭到脚。”
“我哪有推——”
“嘶,好疼。”
“……对不住。”费明亮额上青筋直跳。
许时安忍不住捂了一下脸。太惨了。明明是金光曳没睡醒非要跟她们出来晨跑,不小心在马路牙子崴了脚,结果倒霉的费明亮刚巧站在旁边,这不就被碰瓷了么?
饶燃倒没什么表情,单手插兜,不紧不慢走在她身边。
小路狭窄,两人并排而行。饶燃的发丝随着走动飘扬起来,轻轻擦过许时安的手臂。
很痒。
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绺调皮的头发上,她却舍不得拂开它。
清透的夏日阳光从八梅湖对岸缓缓升起,给饶燃镀上一层温柔的毛边,挺秀鼻尖似乎将融化在蒸腾的雾气中。
许时安不敢盯太久,只深深看了一眼,就匆忙低下头。
这一幕美得像画。哪怕闭上眼,也能勾勒出对方周身每一粒小小灰尘反光的角度。
许时安陡然生出一种难以控制的冲动,要是时间永远停滞在这一刻,该多好。她偷瞥一眼饶燃修长白皙的脖颈,“咕咚”吞咽了一下,喉间莫名升起难耐的干渴。
像这样鲜活的,自由的,高高在上的饶燃,随时……可以弃她而去的饶燃。
如何才能留住她?哪怕只多一秒?
许时安眼神轻晃,连自己也未觉察地,缓缓爬上一抹晦暗。
饶燃的脖颈温热又柔软,几乎能感知到血液奔流的轻微颤动。有那么极短的一瞬间,许时安几乎想不顾一切地吻上去,再撕咬出淋漓的血。
她实在是……太喜欢她了。
大脑多巴胺分泌到极限,过度的愉悦带来了强烈眩晕感,许时安呆呆看向饶燃,竟莫名生出一股毁灭的冲动。
完美而耀眼的饶燃,被无数人围绕着,以至于看不到一个低入尘埃的许时安。
但如果她不再完美呢?坏了,碎了,失去光芒……许时安很确信自己还是会喜欢她——独属于她一个人的,破碎的宝物。
光是想想,便觉得灵魂都战栗起来。
“你做什么?”
冷冷的声音唤回了神志。
许时安瞳孔恢复焦距,只见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了起来,几乎快要摸到饶燃的后颈。
她触电般收回手,吓得“嗡”地打了个嗝。
天,她……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产生这样可怕的幻想?
饶燃皱眉:“许时安?”
许时安双手捂嘴,紧张得连脖子都泛了红,拼命摇头。
饶燃停步看她:“怎么回事?”
“我……嗡!我……”许时安脑中一团乱麻。她不敢抬头,胡乱扯了个慌,“……只是看到你后颈有颗痣。”
饶燃:“?”
许时安盯着自己脚尖:“就,就挺好看的。”
不远处,费明亮拦到了一辆刚送完客人的出租车,强行把一个劲儿喊疼的金光曳塞进去,准备带人去医院拍片。
“小安!”她扭头匆忙喊道,“喂,我先走了啊!你和饶燃也打个车回去呗!”
许时安还没反应过来,的士已经绝尘而去,只留下一口灰扑扑的尾气。
等等,怎么就只剩她和饶燃两个人了?
肩膀忽然被偏凉有力的手指按住,她唰地绷紧了脊背。
“好看,嗯?”
许时安只觉她按住的地方好像被点了穴似的酥|麻起来,连带着她的骨头也一起融化了。
她别过脸,耳朵尖红透,轻轻点了点头。
饶燃“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但瞧着是没有生气。
她单手按着她肩,坦然道:“打车吗?”
说话时候的温热气流打在耳廓,还有肩上若即若离的暧昧压力。许时安被逼得太狠,实在忍不住,再次“嗡”地打了个响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