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干嘛要锻炼?”
许时安摇头:“是我……我想更强壮衣点。”
饶燃皱眉看过来,沉默地,却是在倾听。
许时安见状,胆子大了些,继续往下说:“我有一件很想做的事,但凭现在的身体素质……还不太够。”
“想做什——”饶燃顿住,语气古怪起来,“难道你想和费明亮一起攀岩?”
许时安:“?”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了费明亮?
饶燃将她的呆愣视为默认,凉飕飕地道:“呵,她也不过是个第三名。”
许时安愈发糊涂,不是,下午饶燃才刚刚夸费明亮夸到了天上,甚至跟人握了手,这会儿怎么又变了说法?
想到那次握手,她倒是有点发酸,幽幽道:“第三名还不够么?”
——你都和她握手了。
“你替她说话?!”饶燃眯了眯眼,莫名给人一种危险感。
许时安打了个寒颤,不敢开口了,怂怂地摇头。
饶燃打量她一会儿,挪开视线:“喂,下午的时候,你想和我说什么?”
许时安没防备,脑子空了一瞬才想起来:“啊对了,是关于你……嗯,你的包……”
“包?”饶燃皱眉,显然早已不记得什么包。
许时安硬着头皮,小声提醒:“我昨天不小心弄脏了你的包,对不起啊,我会打工还你的。”
饶燃方才想起来,露出好笑的神色:“打工?你打算打多久工?一点小钱罢了,也只有你才会成天放在心上。”
夏夜还是温柔的夏夜,许时安却忽然觉得有些冷,仿佛有一道被刻意忽视的鸿沟陡然重现,越裂越大,将她们隔开在两个世界。
她垂下头,坚持道:“我会还你。”
饶燃望着她,眸色渐渐冷了下来:“所以,除了包,你没别的想说了?”
“……”
饶燃等了片刻不见回答,牙关位置绷紧又缓缓松开。她抬手扯整袖口,动作十分优雅,却不知怎的像是压抑着风雨欲来:“如此,是我多想了。”
她甚至淡笑了一下:“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还我?”
只见饶燃神色平静,微侧的半张脸隐在阴影里,轮廓一如既往的精致,太过漂亮以至于透出一种动人心魄的锋利感。
“我会打工……”
“打工?”饶燃蓦地一扭头,冷声道,“端盘子,收银,还是送外卖?许时安,你是不是真的傻?”话音未落,她心一沉,觉得似乎说重了。
许时安脸憋得通红。她下垂的眼尾晕开一抹红,渐渐蔓延到整张脸,连耳朵尖都红透了,无辜又纯情,似是不敢相信她会说这样的话。
“安安,我……”饶燃伸手想拦住她,却不知哪里冒出“嗡”的一声巨响,惊得她抓了个空。
许时安趁机退开一步,慌张张抱着书便快步上了楼。
憋着一口气狂奔过拐角,许时安腿一软,靠着冰凉的瓷砖缓缓滑坐在地。
“嗡!”
她猛地又打了个嗝,抬手环住脖子,徒劳地想要把这口气强行塞回肚子里。
糟糕,刚才没憋住打了嗝,竟然还被饶燃听见了……呜!她捂住了发烫的耳朵。
半晌许时安才稍微缓过劲儿来,肩膀轻轻耸动,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出她的面孔,几绺卷发沾在唇侧,苍白的两颊泛出不自然的潮红。
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一紧张就打嗝的习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