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邹喻:“哦……”
这不情不愿的回应是怎么回事!
“嘶……又咬我!你要造反了啊。”
“松嘴,说不准在外面吃就不准在外面吃,还有你,笑什么,再笑就不准出门遛龟,周末全给我待家里!”
邹喻:……
“嗯?”
邹喻:“哦……”
……
沈韩杨平静的日子被一场噩梦打破。
他猛地坐起来,那一瞬间,眼前的一切好像还蒙着血色。
那种无法自控的暴戾让他感?觉到了强大又充盈的力量。
他握了握拳,眼中微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缓呼吸渐渐从梦中脱离出来。
身边的邹喻睡得正熟,没有了前几天同睡时容易被惊动的不自在。
好像现在,邹喻已经十分习惯与他靠近。
这让他心里?一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邹喻的鬓发。
他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铃铛,这里?面锁了邹喻的一缕残魂。
那时邹喻说的话他还记得很?清楚,邹喻确实一直在保护他。
可他却觉得,这个铃铛更像邹喻对他立的生死状。
他的魂魄受制于他,如果有一天他的魂魄受损,那么邹喻的这缕残魂就会消散。
现在他们无时无刻不待在一起,邹喻能感应到这缕残魂,自然也能减少魂魄破损的痛苦。
所?以,他也想好好保护自己。
心里?猛地一动,那股对于力量的渴望再次升腾起来。
沈韩杨眼眸半阖,定定的看着邹喻,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低下头,在邹喻的额头落下一个吻,随后逐渐下滑,慢慢的移向他的脖子。
那里好像藏着什么诱,人的香味,他忍不住再靠近一分,伸出牙齿轻轻的研磨。
腰侧的黑丝悄然延伸,已经长至他的胯骨,沈韩杨的动作渐渐有些无法自控,邹喻只当他在闹,蹙着眉往后躲了躲。
沈韩杨眼眸一暗,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邹喻往被子里?缩了两分,突然伸出手搭上他的腰,在枕头上蹭了蹭。
看着邹喻毫无防备的样子,沈韩杨突然惊醒过来,为自己刚刚突然无法自控的欲,望感?到心惊。
他在不惊动邹喻的情况下慌张的跑进浴室,看着自己腰侧的黑线,他眉心紧皱。
“想要力量吗。”
镜子里?的自己勾起一抹诡笑,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沈韩杨心里?一跳,震惊的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
“你太弱了,无时无刻不需要邹喻保护你,甚至因为你,对方甘愿撕裂魂魄削弱自己的力量,可你还是这样,没有对方的鬼气你连一个咒印都画不了。”
镜子里?的“沈韩杨”挑着眉啧啧两声,那股高傲邪佞的模样带着轻蔑感?。
沈韩杨咬着牙看向对方,撑在两边的手慢慢握紧。
在很久的以前,他也曾茫然的想过自己是不是从没有帮过邹喻。
可真正让他正视这件事的是上次被贪逼到角落却无法反抗的自己。
那时对方看着他的眼神也是和镜子里?的自己一样,高傲中带着戏弄他的快,感?,看着他无法逃避的狼狈,好像照出了他的脆弱。
“你不知道吧,每次铃铛响的时候,就是邹喻因为魂魄震动而感?到痛苦的时候,他在用这种?办法强迫自己留在你身边,守着你,保护你。”
那些话好像是从镜子里?发出来的,又像是他心里?的声音。
沈韩杨眼眸微震,黑沉沉的颜色在他常人的瞳孔中交替闪烁。
“闭嘴!”
他发出一声低喝,一拳将镜子打碎。
原本只是偶尔会思考的问题,此时好似被墨水浇灌成了黑色,长出一颗黑色的种?子,让他无数次回想起自己鬼气尽失狼狈丑陋的样子。
他没有什么伟大的梦想,可偶尔也想站在邹喻的前面,保护他。
不会流血的伤口看着有些骇人,淡红的血肉在接触到空气的那一秒,立马就变得暗淡腐烂。
这就是他的身体,破败的像一具能被风吹散的稻草人,时刻需要邹喻的修补。
“沈韩杨。”
身后响起邹喻的声音。
沈韩杨的背影一僵,眼里的灰色气息瞬间褪去。
他转过身,脸上重新带上了笑。
“我吵到你了吗。”
邹喻有些担心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沈韩杨大方的露出自己被玻璃划破的手,撇着嘴说:“梦到自己变帅了,想起来照照镜子证实一下,结果镜子上有只苍蝇挡住了我帅气的脸庞,我一气之下,想要和苍蝇来场公平的决斗,然后就……”
他耸耸肩,一脸轻松的说:“两败俱伤。”
邹喻被他的解释弄得哭笑不得。
看着他因为鬼气流失而逐渐变的青白消瘦的脸,邹喻走到他身边,认真的看了眼他的伤口。
“你的身体现在正在慢慢被改善,这伤口很深,但鬼气流失的速度却比以前要慢,这样一来,或许等很?久之后,你的身体就能自己留住鬼气了。”
听到邹喻的话,沈韩杨只是扯了扯嘴角,移开视线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道:“这怎么办。”
邹喻无所?谓的瞥了一眼,又悄悄的用余光扫向他,红着脸轻声说:“换新的,正好,换个你想要的洗手台,多……多大的都可以。”
沈韩杨一顿,想起了那天在这里?厮混时故意说的话,嘴角的笑意不自觉的慢慢放大,原本沉在心里?的阴郁也瞬间散去。
他抬起头,眼含笑意的想要说什么,邹喻就凑了过来,抖着睫毛堵住他的嘴。
清凉的鬼气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身体,手上的伤口迅速愈合,体内也重新充盈起来。
他眼中一软,在邹喻看不见的地方,闪过一丝无奈的微苦。
……
在平常的一天,手机收到一个意外的电话,竟然是许久没有联系过的王总。
对方语气殷勤的想要和他们见一面,说是有一笔大生意要找上门。
沈韩杨和邹喻对视一眼,约定了和王总见面的时间。
不过王总却带他们见了另一个陌生男人。
“这位是郑家的管家,这位是沈先生,这位是邹总。”
可能觉得郑家派个管家过来会面有些怠慢,所?以王总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沈韩杨。
他们倒不是很在意,毕竟大家族总是这么谨慎。
郑家和王总这样的暴发富不同,和邹喻这种?年纪轻轻身价百亿的富商不同,他们是真正坐立近百年的大家族,根基牢固,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是真正上流社会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沈韩杨算明白王总口中说的大生意,毕竟像郑家这样的存在,以前他也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过几次。
“沈先生您好,我曾有幸见过您。”
郑管家看着很?年轻,三十五上下的年纪,长相板正不苟言笑,一言一行都露出极为端正的修养和仪态。
沈韩杨有些惊讶,对方居然见过他。
“不知道你是在哪里见过我。”
郑管家嘴角轻扯出一丝弧度,淡淡的说:“路边一面之缘。”
说完,他又把视线转向邹喻,这次,他的态度显得更加谦逊,特地站起来微弯着腰和邹喻握手。
“有幸听过邹总大名,今日得以一见,是我的荣幸。”
邹喻抬起眼皮,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轻轻的碰了碰对方的手,礼貌的点点头。
沈韩杨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有钱人说话都是这个语调吗。
王总见气氛有些严肃冷场,连忙打着圆场说:“今天邀请二位出来见面,其实是郑家有一点小麻烦,这个,就麻烦郑管家和沈先生说清楚吧。”
其实他也是在谈生意的时候无意中提了一嘴自己家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郑家的耳里,当初郑家私下联系他的时候,他都被吓了一跳,听说是要帮忙,他才连忙把沈韩杨请出来。
郑管家点点头,看着沈韩杨说:“听说沈先生是阴阳派第九十九代传人,郑家以前也和一些有名的道派打过交道,却没有听说过这个门派,不知道沈先生有什么能力,是否方便显露一些。”
沈韩杨眉心一动,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郑家为什么派个管家出来了。
合着是觉得他能力不够,先派个级别低的出来试探一下他的能力。
说句实话,沈韩杨心里?还真有那么点不舒服。
“师傅说了,外人面前要低调,不要轻易显山露水,要不然别人就会说我们门派傲气大,没规矩。”
沈韩杨笑眯眯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邹喻看了他一眼,端起杯子挡住了嘴角的笑意。
郑管家面不改色的站起来,对他说:“我明白了。”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沈韩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吗。
他没忍住想要回头,邹喻按住他的手,不紧不慢的抿了口咖啡,指尖一弹,一个小小的霉运咒打在郑管家的身上。
“啊,先生你没事吧。”
郑管家抬起手,表示自己没事,他带着一身的咖啡渍继续往外走,原本放置在门口做活动的立牌突然倒下他。
虽然他抬起手臂挡住,但还是被后面支撑的铁架打出一道淤青。
这时,郑管家才抬起眼看向里?面巍然不动的沈韩杨和邹喻,还有对面明显坐立不安的王总。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神色恭敬的说了什么,从服务生手中接过车钥匙,径直离开。
咖啡店内的王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早知道都这么不好惹,他就应该管好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