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黎内心一颤。
阮丛丛对人向来内敛含蓄,很少这样直白热切的表达自己的感情。他们俩个相处这么长时间,程黎统共也没听过几句,此时此刻虽然算不上什么情话,他仍是窃喜。
阮丛丛把断了的果皮扔掉,继续低着头削,“好多天了,你都是半夜三更才回来,一身的酒气,就是仗着自己年轻也不能这么任性妄为。你们生意场上的事情我不懂,可是什么时候,谈事情非得在酒桌上谈了,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这么挥霍呀!”
话语虽然絮叨,不过她声音清脆,好听极了,程黎甘之如饴,耐心地听着,不时还点下头,表明自己在用心听阮老师讲话。
苹果削了皮,阮丛丛拿刀切了一块,也没用牙签,直接用刀插着喂到程黎嘴边。
程黎叼进嘴里吃了,又问:“谁告诉你我在医院的?任秘书?”
阮丛丛瞪他:“我不能过来?”
“没有。”程黎捉住她的手亲了下,“我是怕他们不知轻重吓到你,平白让你担心。原本也没什么大事,回头在家养几天就好了。”
“我要是不知道,是不是等你醒了就没事人一样回家了?”
程黎被说中了心事,心虚地笑了,“哪有的事情,我再傻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你最好是。”阮丛丛空出手来点了点他,“这事也没人主动跟我说,是我看你早晨起来脸色就不好,想打电话问一问的,一问这不就全知道了。”
“你给我打电话了?任秘书接的?”
“你怎么老逮着人家任秘书不放?”说到这通电话,阮丛丛心底就老大不舒服,“任秘书兢兢业业,招你惹你了!是什么……什么科技的副总,姓樊,她接的电话。”
程黎了然,“盛星科技的樊芮,她今天是来谈合作的。”
“就这?”阮丛丛拿起刀又切了一块水果,明晃晃的刀锋看起来危险得很,“之前没见过?”
程黎迷惑,“这是我们第一次和盛星合作,怎么突然问这个?”
阮丛丛闻言手下力道一个不稳,苹果直接被劈为两半,她索性一个一半分了,“谁问你们合作的事情了,我说得是那个樊副总!你们不是高中同学吗?”
程黎后知后觉,“阮老师这么刨根问底……难不成吃醋了?”
“谁、谁吃醋了!”阮丛丛欲盖弥彰似得拔高了嗓音,“我是生气!我生你的气!就是生气!”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不该惹阮老师生气。”程黎顺势把人按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扶着长长的头发安抚着,“不过阮老师,我又怎么惹你生气了?”
“你少跟我贫!”阮丛丛轻飘飘地锤了程黎一下,“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生病不想让我知道,也从来不和说其他的事。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是樊副总提起我才知道你在一中念过书。程黎,我就在一中工作,你之前天天接我下班,多聊一句又怎么了。”
程黎张了张嘴,哑口无声。
并非是他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则那两年他办了不少傻事,提起来太丢人,二则那是对阮丛丛来说最苦最难熬的日子,他全都看在眼里,不愿意让她跟着自己再一遍遍回忆。
“我高中过得很枯燥,就是每天听课写卷子,日复一日,没什么新鲜的。”程黎如是说。
“你是哪一届的?”阮丛丛越发来了兴致,“我也在一中念高中,说不定咱们之前还见过呢!”
程黎叹了一声,架不住她热情高涨,终于败下阵如实告知,只盼着她想不出来什么,借此打消继续追问的念头。
“你就只比我高一届诶!”阮丛丛发现这个消息,翻了个身整个人都趴到程黎身上,说到这里,“可是我都不记得见过你。”
“学校这么多人,又不同级,你上哪里认识我去。”程黎不欲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及时讲话岔开,“我有点饿了,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阮丛丛的注意力果然跟着他偏离了,“哎呀!差点忘了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我这就去买,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