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禾却越过他们二人,朝着岳国公说:“岳叔叔,一禾有事相求。”
岳国公放下手,做了个相请的手势:“王妃请随臣到书房。”
苏一禾点了点头,让司杨留在外面,便跟着他直接到岳家书房,她开门见山地说:“岳叔叔,我爹被皇上召回,您可知道?”
岳国公颔首:“是,臣知道。”
“那岳叔叔可知,我爹被皇上召回,不仅是述职这么简单?”苏一禾又问,“皇上将一禾嫁给宁王,用意明显,这只是第一步,如今,皇上要开始第二步了。”
岳国公诧异地看着苏一禾,在他的印象当中,苏一禾一直是一个单纯的丫头,对朝堂之事丝毫不懂,来岳家大多数都只是与岳长覃打一架,今日这是怎么了?
但这显然不是宁王的意思,因为宁王离开之前,已给了他一封密信。
岳国公一时间忘了身份,颔首说:“一禾嫁人之后,真是长大了。”
岳国公膝下无女,岳家与苏家世代交好,他一直将苏一禾当做自己亲生女儿一般,才会有这种老父亲般“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苏一禾直接道:“岳叔叔,一禾需要您帮一个忙。”
岳国公点头:“你说,只要我能办到,必定不会推辞。”
“无论一禾说的是什么,请岳叔叔一定要相信。”苏一禾强调了一下,这才说,“我爹爹回来的那天,还请岳叔叔想法子让闵王殿下无法进宫。”
“闵王?”岳国公不解地皱起眉头,“他何时上过朝?”
“一禾得到消息,闵王那日入宫。”苏一禾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神色格外凝重,“以闵王的书生意气,定会为我爹向皇上求情,皇上会更加恼怒。”
岳国公有些讶异地看着这个在他眼前长大的少女,沉默了片刻,便应声:“好,我必定会留住他。”
苏一禾欠了欠身:“多谢岳叔叔。”
两人商议完毕,岳国公又恢复了客客气气的神情,将苏一禾送出书房。
待苏一禾与司杨离开,岳国公如何也想不通,苏一禾是如何知道闵王那日一定入宫,又如何清楚,这些他琢磨了半辈子才懂的一些事情。
他不由得打开宁王给他的密信,上书:苏奇将军不日还朝,父皇有意免之,国公无需从中斡旋,更不必求情,荀岳国虎视眈眈,苏将军起复不过是时日问题。
苏一禾所说,倒是与宁王给他的这封密信,有异曲同工之妙。
岳国公明白,这不仅是让他不要从中斡旋,更是不让其他朝臣求情,他是众臣之首,只要他不开口,其他人便也不敢太过。
岳长覃走过来,问:“父亲,夭夭呢?”
“啪!”岳国公给了儿子一个响亮的巴掌,“你一向做事稳妥,为何在宁王妃这件事上,如此看不开?‘夭夭’二字,岂是你还能称呼的?”
岳长覃捂着被打的脸颊,有些不服气地说:“儿子与她一同长大,为何叫不得?”
岳国公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个儿子给气死,冷声训斥道:“不知轻重,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