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苻澄短促隐忍的一声低呼响起,慕容湮清楚地感觉到了苻澄一阵颤抖,想要问出声,苻澄怎样了,却只能强忍住口,用力握了一下苻澄的手。
“娘娘放心,他再也伤不了娘娘你了……”苻澄略带颤抖的声音响起,轻轻回握了一下慕容湮的手。
“你……”
“小桐子只希望娘娘念在小桐子今日护驾有功的份上,千万别让帐外守将知道是奴才救的娘娘……求娘娘了……”苻澄的手指忽地松开了慕容湮,慕容湮下意识地想去捉住那只手,却只能听见苻澄匆匆地脚步声朝着大帐的一角奔去。
手上的温暖湿润还在,慕容湮抬手凑近了眼前,鲜红色刺入眸底,心也跟着刺痛了起来。
“娘娘!”檀香不顾一切地掀起帐帘,一步踏入了白烟之中。
“本宫在此,一切安好。”慕容湮淡淡说完,将染血的手掌缩回了袖中。
檀香循着慕容湮的声音,急切地揪到了慕容湮的衣角,这才舒了一口气,挥袖扇了扇白烟,激动地道:“娘娘无事便好,便好啊!”
“檀香,你方才在帐外没事吧?”慕容湮关切地询问。
檀香忍痛道:“不过是挨了一剑,皮肉伤而已,娘娘不必担心。”
“来人,速速驱开白烟,传许太医来!”慕容湮一声高声吩咐,几名守将急忙踏入帐中,扇动甲衣,将白烟渐渐扇出了营帐。
地上两具黑衣人的尸体显现当前,檀香惊呼道:“娘娘!您可伤着了?”
慕容湮摇头道:“他们还伤不了本宫。”
檀香的目光落到地上两柄染血长剑的剑锋上,“可是……这剑锋上的血……”
慕容湮忽地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对着檀香使了个眼色,道:“檀香,你伤到哪里了?快让本宫瞧瞧!”
“我……”檀香一愣,会心点了下头,恭敬地低头道,“娘娘,奴婢只伤了手臂,娘娘不必担心。”
慕容湮舒了一口气,挥袖道:“来人,将尸首拖下去,速速把这里给洗干净,本宫不想晚上闻到血腥味。”
“诺!”将士急忙动手抬下了死尸,几名营帐外的内侍急忙端水进来急急地冲洗营帐。
慕容湮看似是不喜闻这里的血腥味,所以才蹙紧了眉心,其实是暗暗担心那个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小桐子,方才檀香瞧见的剑锋之血,定然是小桐子的!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慕容湮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坐榻上,那垂落的裘单遮住了坐榻下的空隙,要说这帐中能藏人,唯一可以藏的地方,便是那里!
慕容湮快步走了过去,坐在了坐榻上,心跳得格外厉害,只希望这房中清洗的内侍与将士们可以快一些,急召的许七顾也可以快一些来。
“娘娘?”带兵救她的将军一脸狐疑地看着慕容湮,“末将有一事想不通,想向娘娘请教。”
慕容湮对上了他眸中的不怀好意,冷声道:“将军有话便讲,本宫今夜受惊,只想速速休息。”
将军抱拳问道:“末将敢问娘娘幼时可学过武功?”
慕容湮一惊,知道他是疑惑她这一弱质女流,怎能在两名刺客手下脱险?慕容湮定了定神,沉吟片刻,坦然对上了将军的眼,道:“将军方才也是瞧见的,这里尽是白烟,本宫方才一直躲在这坐榻后,只听见兵刃声连连,不知怎的,一切就安静了。”说着,慕容湮蛾眉一蹙,“莫非是这两名刺客在白烟之中看不清彼此,动手互相杀了彼此?亦或者是有不想留名的高人相救……”说完,慕容湮正色道,“将军,本宫想起来了,方才这里确实有第三人,只是本宫害怕被利器伤到,故而不敢出声询问,那个此刻不在营中之人,定然是救本宫之人!将军,请你一定要寻到此人,本宫要重重赏赐此人!”
“哦?”将军在她言语之中也听不出什么破绽来,反复审视了一眼慕容湮,料想她如此纤瘦,又久居宫中,必然不会认识什么宫外之人。又想到今日她们二位妃子坠下深谷,也能安然而归,这营盘中确实有一人在暗中保护她们!只是此人一直避而不见,或许……是皇上故意所置也说不定。
将军思忖再三,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得拱手对着慕容湮一拜,“让娘娘受惊了,末将今夜定会加派人手,保娘娘睡一个安稳觉。”
“有劳将军了。”慕容湮摆了摆手,看了一眼檀香,“许太医为何迟迟不来?”
“下官来迟,请娘娘恕罪。”
慕容湮话音刚落,许七顾已急忙从帐帘外走了进来,朝着慕容湮一拜道:“下官,拜见娘娘!”
“不须多礼,速速为檀香治伤。”慕容湮说完,看了一眼营帐中的其他人,道,“檀香是本宫贴身宫娥,既然要治伤,必然要宽衣,你们留在此,多有不便,暂且先退下吧。”
“诺。”内侍与侍卫都依言退了下去。
“娘娘……小桐子……”许七顾焦急万分,急忙朝着慕容湮跪了下去。
“许大人,奴才在这里!”苻澄果然藏在坐榻之下,听见无关人等走远,这才捂着肩头从坐榻下钻了出来。
“你!”檀香一惊,便要去揪苻澄的耳朵,“你好大胆子!”
“檀香,休得无礼,今日若不是小桐子,只怕本宫的性命都要丢在这了!”慕容湮拦住了檀香的手,瞧见了苻澄肩头的血污,道:“许大人,本宫的救命恩人,你可一定要让她安然无恙!”
“下官自当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