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南,你他妈又迟到!”
田野一脚踹出去,蹬空,只踹了个寂寞。
南京禄口机场外,池信坐在行李箱上,闻声转头,看见田野展开一副“螳螂捕蝉”的架势,对面站着个穿制服的男人,特警制服。
就是他了吧,传说中此行的领队,自由登山者——柳山南。
隔着墨镜,池信自上而下扫了一眼,长这么帅的特警本就少见,竟然能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不合常理......
池信听说“柳山南”这个名字是前段时间帮田野联系两人的体检,以便提交登山报名。
但这位领队架子还真大,竟然让她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眼看飞机还有四十分钟就要起飞了!
池信点点脚尖,移开目光。
柳山南边脱制服边解释,“我今天执勤,不能早退,跟你电话里讲过了,我衣服呢?”
“切......出去混几天还长本事了你!”
田野瞪他,视线停留在柳山南那结实清晰的八块腹肌上。
旁边,池信鬼使神差又转过来,眼睛眯了眯,不自觉轻咬指甲。
“衣服。”,柳山南掐腰往那一杵,眼皮一单一双,语气微冷。
“给你给你。”
田野在书包里扒拉几下,拎出一件短袖,扔过去,“赶紧换上,别在这显摆你那破身材了,谁没有啊?”
说着他也搂起衣底,警校班里每人一个同款,不稀奇。
“事先讲好,这回你要是敢招小姑娘不干正事儿,我就废了你。”
短袖套上,柳山南头钻出来,淡淡回应,“三年了,你哪次五公里跑赢过我。”
拿大一时候一次倒功训练说,那次柳山南利索干脆完成后轮到田野,他姿势没做对,造成了胳膊脱臼,结果当场被柳山南鄙视。
可反转来了,老师不仅批评柳山南不作为,还下令让他带田野去医务室,等康复后必须把动作要领教会,届时抽查。
从那之后,柳山南把对自己的训练要求都一股脑地强加到田野身上,美其名曰互帮互助。
什么凌晨五点起来跑步,外加一周六晚的夜跑,训练项目别人做十个,柳山南要做二十个,翻着倍来,对自己尤其狠。
往事依稀浑似梦,都随风雨到心头啊......
田野面露惆怅地回忆完,砸砸嘴,反驳的话一句说不出,就专业而言他实在敌不过,不仅是他,同级其他人也一样,南森(南京森林警察学院)特警专业的柳山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曾在学校一次演练中带领队伍解救人质并全员生还,到现在还被学弟们津津乐道。
原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学院(现警大)维和培训基地的大校处长对南森特警的评价是——亚洲第一。
能在如此厉害的学校占一席之地,池信想到田野跟她讲的这些,不禁对柳山南高看一眼,虽然她自己上学时跳级过几次,即便晋升主治医,也只比田野这位在校生大两岁而已。
倒没多聪明,只是足够努力,外加生在医学世家,从小耳濡目染,池信对医学知识了解的起步太早,才会被外界误以为那是天赋。
田野被柳山南怼得哑口无言,只好就之前的话题接着发挥,“南哥,您可抓点紧吧好不好?一会儿飞机要起飞了!”
“误机算我的。”
柳山南说完把制服塞进双肩包,拉上拉链抬头,问:“那位大姐呢?你不说还有一个人吗?”
大姐?
田野一巴掌掴到他后背,“说啥呢!人家是小姐姐......”
挤眉弄眼加手势,田野五官扭在一起,柳山南的视线绕过他落在后面,和池信来个对着。
田野伏耳过去,小声嘀咕:“池信,就我之前跟你讲那个,25岁博士毕业,期间发表过三篇SCI的池医生,贼漂亮。”
柳山南短暂一愣,后抬手虚虚敬了个礼,算是招呼,手放下,他潇洒转身,朝入口走去。
不过他拎走了田野的小行李箱,还算有良心。
和池信他俩的大包小裹相比,柳山南只有一个背包。
“池医生,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就那样,没个正形。”
田野挠头,他替柳山南收拾烂摊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池信从行李箱下来,“现在咱俩更像迟到的。”
你看那位溜得多快。
田野瞪了前面的柳山南一眼,转头对池信笑笑,“等到柳山南老家,让他带你好好玩玩,权当赔罪。”
池信忽然放慢脚步,“领队家在西宁?”
“对,如假包换的西北汉子。”
那所谓到西宁中转,原来是顺便让柳山南回家探亲了?
“队里其他人什么时候到?”
“要晚几天,大家在格尔木汇合。”
池信摘下墨镜,直视田野,“你敢套路我?”
之前可没说要分批。
他目光闪躲,疯狂否认,“当然没有!是你说整天待在手术室,好不容易休假,我就寻思帮你安排一个完美假期。”
确实完美,九天时间,大概有五六天攀登雪山,剩下留给往返和临时停靠地。
“谢谢。”
她真心实意。
“刚才着急,一会儿给你俩好好相互介绍一下。”
“不用了。”
她这次也是真心实意。
池信和田野是两个月前在一次徒步中认识的,只知道他是大学生,还没毕业,其余情况知之甚少,但几次接触下来觉得人还挺靠谱。
而他这位叫“柳山南”的朋友,目前只给池信留下“模样好”的印象。
不过他名字蛮好听,池信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