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媛:“庭深哥哥为何要对付笪御?”
蔓枝听见她喊“庭深哥哥”,心中又是厌恶又是不屑。
“庭深哥哥”也是她能喊的?她也配?
蔓枝冷声:“公子的意思岂是我能揣测的。”
屋内的烛火隐隐绰绰。
崔明媛非但没有被蔓枝说的话吓到,心中反而涌起一股热意。
她终于能够帮庭深哥哥做一些事情了。
为了时庭深,她去死也愿意。
蔓枝起身:“好了,我该走了。此事一经,笪御和时眠都会警惕许多,我这段时间不方便出面,以后若是没人带信,就莫要来找我。”
时眠已经开始查她了,好在她够谨慎,才没被发现。
蔓枝走后,全菊沉默,珠钗犹豫了一下,问道:“姑娘,万一她是骗我们的呢?”
崔明媛轻笑:“骗又如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暂且先做一段时间的朋友也可。”
天蒙蒙亮的时候,雨停了。
许儿辗转反侧,一夜未睡。早上伺候时眠起身后预言又止,早膳过后,终于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了时眠。
蔓枝昨夜回来的晚,早上起后也就迷迷糊糊的,她吃完早膳,正准备去院子里,突然两个粗壮的婆子一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架着她朝柴房走去。
蔓枝惊怒:“你们做什么!放开我!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我要告诉姑娘!”
婆子嘲笑道:“呵呵,就是姑娘叫我们来的!”
蔓枝懵了,两个婆子把她随意一扔,留下时眠的话:“姑娘说,你制造谣言,卖主于敌,暂时将你关在柴房,回头等公子回来处置。”
蔓枝辩解道:“我没有!让我见姑娘!我是被冤枉的!”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猛地推开蔓枝,然后利索的关门落锁。
门外传来婆子的粗嗓门:“你别费力气了,姑娘还说了,若不是你的卖身契在公子那,现在已经将你发买了,你自求多福吧。”
蔓枝失魂落魄的坐在草堆上,两眼无神。
不会的,时眠怎么知道的?明明她做的天衣无缝。
她不会有事的,对,她还有公子,只要她好好向公子解释,公子一定会救她的!
柴房内没有窗户,屋内堆满了柴火,灰尘遍布,蔓枝在角落蜷缩着身子,缩着脖子努力镇定。
不觉小筑里,时眠疲惫的躺在榻上,许儿轻轻帮她按着太阳穴。
时眠轻叹:“我待她不薄,蔓枝为何要背叛我?”
许儿半敛着眼帘:“姑娘,这世上有些人,是记不住旁人的好的。他们总是在想如何获得更好的利益。只要有更好的,便会离开,甚至背叛。”
时眠眉间划过一抹茫然:“难道崔明媛比我更好吗?”
许儿柔声回道:“姑娘莫要这样想,好与不好,端看自己怎么想。比如,你在许儿眼里就是最好的。”
时眠抱住许儿的细腰,头埋在她的腰间,闷闷的说:“还是许儿最好。”
她一定不会让许儿出事的。
时眠松手,无神的望着房梁,已经两天了,玉姐姐还没来找她。
她忽然问:“许儿,玉姐姐这两日在干嘛?”
许儿:“没出院子,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两日隔壁总是在传汤药,像是生病了。”
“生病了?!”时眠猛地坐起来,“怎么不早说,快去看看!”
许儿:“……”
雨过初晴,天空架起一座淡淡的彩虹,抬头望去正好架在两个院子之间。
海棠依旧花蕾满枝,艳丽动人。
时眠匆匆赶到闻啼小院,直捣黄龙。推开厢房,里面却空无一人。
出了厢房,正好碰见之桃端着碗从西厢房里出来。
许儿:“之桃。”
之桃吓了一跳,手里的木盘差点飞出去:“时、时姑娘。”
时眠问:“玉姐姐呢?他是不是生病了?人在哪?”
之桃:“主子在书房,时姑娘莫担心,我家主子没事。”
时眠不信:“胡说,你手里还端着剩下的碗!你骗我干嘛?”
之桃:“……”
她纠结了一下下,赶紧将锅甩在笪御身上:“对不住,是主子不想让姑娘担心,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
时眠:“好。”
许儿轻轻瞥过西厢房紧闭的房门。
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之桃分明是端着药从西厢房出来的,可是却说笪姑娘在书房。
可是时眠此时一心想着笪御,没注意到这点。
许儿现在也不方便开口,于是把这件事记在了心底。
青竹守在书房门口,笪御照例在里面看书。
时眠一进门就巴巴的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受凉了?”
笪御呆了呆,看向后面跟来的之桃。
之桃缩着脖子,不敢看他,连忙朝他拂了拂身,逃了。
笪御:“好多了,别担心。”
时眠看他确实挺有精神气的,但身上却只穿了一件薄衫。她恼怒:“就是病好了,也要注意些,怎好穿的这么单薄!”
说着,时眠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向他招了招白嫩的小手:“你过来。”
笪御:“……”
笪御沉默的从书桌上下来,乖巧的站到时眠面前。
时眠踮起脚尖,抬手绕过他的臂膀,将披风给他披上,结果本该到角落的披风此时却只到笪御的膝盖,上面用来固定的绳子也不够长,好不容易系在了一起,上半身却绷在肩膀上。
有些滑稽。
于是就尴尬了。
“咳……”时眠轻咳一声,只能把披风收回来,对许儿说:“许儿,你去拿件玉姐姐的披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