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瑶想,她可能真的不适合做一只王爷,如果有天能逃离这个身份,也不失为一幢美事。
奈何顶着这张脸,她若是真的逃了,只能过一辈子人人喊打喊杀的街头鼠。
未时的天空还不算黑的完全,但日已经落西山,没了明亮。不过此刻人群嬉闹,依然是花街灯如昼。天空上方炸开无数的烟火。
明熙王朝。此刻盛京街道上,正吹吹打打,场面无比壮观,看热闹的人,围了整整五条街,直通瑶王府。
霹雳吧啦噼里啪啦鞭炮高响,人们围着,争相恐后的想看看那八抬大轿的人是何模样。
今天是明瑶王爷和北冥皇室第七子联姻的吉日。皇家的婚,怎能不热闹?
本这样的日子。大家心里都应该是祝福的喜庆,可双方的车队人马都只觉汗流浃背。
双方就这样对峙僵持已经很久了...
现在应当是瑶王爷下马车,背了北冥皇子过了红毯的三处火盆。再同坐花撵车队,绕城而行。
可是...
明熙国的代表礼官,硬着头皮骑着他那高头大白马,迎上了上去。
她不禁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眼身后的轿撵,王爷她..到底去了哪里!说好了只是清理五脏庙,这也太久了!?
见明熙国的礼官过来,北冥国的使臣骑着一匹黑色汗血马,也迫不得已荡了下缰绳上前。
他牵着绳子手心钻出了水,瞄了眼后面的马车,皇子说他要解决人生大事,为什么还不回来!?
二人面面相觑,皆是尴尬不已,都在等对方开口,互拼尬笑。
还是明熙的礼官先开了口。道“不知贵皇子可否上我们的轿撵,先到王府歇息片刻,再游城啊。”
——轿撵上有侍女,保准皇子上去说不出一个字来!
北冥的使臣扯了假笑道“不了不了,还是请王爷上我们的马车,感受下我们北冥马车的便捷舒适之处。”
——马车上有侍卫,保她王爷进来消停儿闭嘴。
二人互相奉承着推辞着,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异口同声指着对方的车队道。
“莫非...难道...”
二人惊愕对视,又同道
“不会是...”
在明白彼此眼中的痛楚究竟是为何时,他们二人相互拥抱起来。
北冥使者:“既然王爷喜欢轿子。”
明熙礼官:“既然皇子喜欢马车。”
“我们还是坐各自的乘椅去王府罢!”
两方人马纷纷表示没有意见,就这样,明熙国的百姓未得以见到其他,光看着两列气势恢宏的车队涌进了瑶王府。
彼时的已经暗夜星空下,明瑶正掐算着自己的茅房历险记。蹲在茅厕的一隅,淡定的思考人生
...其实刚才,她已经从一个茅房,辗转到另一个茅房,现在这已经是第四个茅房了,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有第五个茅房。
每个茅房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熏死人的臭啊!
茅房去多了,竟然有了不得了的经验和感悟,那就是,她皇姐家的茅房是最令人发指的!
竟然还挂了熏香,薰衣草的香包挂了整整一圈儿在茅房里。香丑相伴的感觉,当真是让人欲仙,欲死,死了再死...
长久呆在轰臭下的明瑶基本已经对这股味道免疫了,她趴在茅娄露天的墙漆上,抻脖朝外面看去。
热闹的街道现在已经安静如常,入了夜,街道上不同往日的便是——多了几家挑灯巡逻的人。
此时外面共有三波人马,瑶王府的绿衣糙布家丁——特点,穷。
太子府的便衣实则绸缎在身,脚登玉黑枣靴的暗卫——特点,藏不住的有钱。
和北冥的精甲银铠送亲队——特点,凶,凶神恶煞的凶!
那明晃晃的铠甲在夜色下闪射银色的冷光,明瑶扶额,恍惚间竟然有一种北冥是来打仗的错觉。
表示对北冥的习俗不是很懂。
百般无赖这趴在墙头,心想着这个茅厕也蹲了许久了,该去隔壁街刚巡查完的茅厕继续蹲。
刚想下墙了,一打眼儿她就看见跟在卫兵不远处,鬼鬼祟祟行着的,一身红衣加身的身影。
在这暗黑夜色下,这么伶仃的一眼红色入神,既扎眼!又渗人!吓得她差点儿没从墙头儿上直接摔下来。
第一眼吓了一跳,以为是夜行的红衣女鬼!诈一看,这不是男人么。恩还是穿着喜袍的男人。
又一看,这穿着喜袍的男人有些眼熟,这喜袍男眼角下的泪痣,怎么有点儿像北冥皇子。
这喜袍男怎么长的有点儿像北冥皇子?
她瞪眼,乖乖,这夜行红衣喜袍男,可不就是北冥皇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