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乔掩着嘴笑了下，他刚刚真的将自己当成了苏含屿。
只有在程原唤他名讳的那一瞬间，他才从角色中抽离了几秒出来。
文乐儿又说：“可不行啊，这戏里戏外，不管是我或者付心，都不能喜欢你。”
孟星乔却是摇摇头，说道：“乐儿姐，我不觉得。付心应当是对苏含屿动过心的，只是也许那时候她年少轻狂，也或者是后来有了更好、更适合她的赵炎，所以苏含屿便成了第二选择。”
“诶？是这样吗？”文乐儿脸皱巴了一下，忙叫了她的助理拿来全部剧本，去看了付心少女时期的故事概括，研究她和苏含屿中间的弯弯绕绕。
孟星乔忍不住笑笑，可笑着笑着又想起这法子是程原教的，又有些瘪了嘴。
程原见孟星乔不与文乐儿对戏了，便快走几步上前来，跟孟星乔打了个招呼。
孟星乔忙转身歪头，只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瞧见的样子，和旁边的工作人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直到工作人员都忍不住说：“孟老师，程影帝在跟您说话呢。”
孟星乔这才装作讶异地回过头。
程原一张脸沉的要命，他看着孟星乔的目光都多带了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孟星乔又是没由得缩脖，说道：“程影帝，你怎么来了？”
程……“影帝？”
程原眼眸紧紧地箍着孟星乔，似乎要将他脑袋剜个洞，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不过短短几天未见，这称谓又变回了从前。
文乐儿在旁边寻了把椅子去看剧本，工作人员也识相地溜溜球了。
又单独剩下孟星乔一个人和程原大眼瞪小眼。
连梁秋词都不往这边走。
孟星乔倒吸了口凉气，连忙说：“程、程原哥，你今天没什么事吗？”
程原哼了一声：“嗯。”
孟星乔无语凝噎，他瞪着程原，程原眼神杀着他。
他抖了抖身子，这回彻底从苏含屿的角色中出来了。
好在陈导如同及时雨一般拯救了他。
陈导拍了桌子，朝着他和文乐儿说道：“嘛呢你俩？搞快点，等你们拍呢，还跟那磨磨唧唧的。”
孟星乔脸色立马红润了起来，他嘴角向上翘了翘，可一看到程原的脸色，又绷了回去。
他非常认真且难过地说：“程原哥，真的不好意思。”
程原扬了扬下巴，便瞧见孟星乔像阵风一样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又是语塞。
孟星乔冲过去的时候，险些给了陈导一个熊抱。
陈导看他跑得挺快态度挺好，就也没说什么别的，只嘱咐着：“赶紧的吧，好好来。”
孟星乔点点头。
这场戏是女主付心和男二号苏含屿第一次“约会”，苏含屿带着付心到了自己新租的办公室，并且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命名为了心屿事务所。
这明晃晃的表白，却惹乱了付心的心，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孟星乔对着剧本多读了几遍，阖上了双眼。
等再次睁开的时候，他便已经是苏含屿了，面前的文乐儿就是他能为之付出生命的付心。
他看着面前蹦蹦跳跳的文乐儿，只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踩着她的影子。
他就像是守护神一样，一直随在她的身后。
到了门口，文乐儿雀跃地开了口，说道：“含屿，看起来你这回是真的不回A国了，连律师事务所都弄好了。这样真好，A国哪有Z国香啊！”
孟星乔抿嘴笑着点了点头：“是啊，Z国多好。因为Z国……”
有你。
可他话还未曾说完，便被文乐儿打断：“含屿，你事务所取好名字了吗？叫什么啊，什么时候开张？我一定过来捧场。”
孟星乔微微垂头，金丝框眼镜上面浮现了一层雾气。他摘掉眼镜，深深地看向文乐儿。
那一双如水般的眼眸中倒影着文乐儿的影像，那么清晰好看。
陈导拍了拍身边的人，从对讲机里呵道：“推近推近，拍特写！快！”
孟星乔就像是没有看到怼脸的摄像机一般，继续说着自己的台词。
“小心，这个律师事务所的名字就叫做……”
他微微仰头，正准备指着那块金属牌匾给文乐儿看，却是猛然瞧见了站在金属牌匾后面不远处的程原。
孟星乔愣了一下，却是陡然忘记了下一句台词是什么。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间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程原的样貌在他脑海中画了个圈，似乎和深处的某个人重合了。
“啊！——”
孟星乔只觉得耳畔轰的一声，颅内涌起了爆裂的疼痛。他蹲下身去，抱着自己的脑袋，眼前一片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