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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五十五(1 / 2)


要命的问?题尤其麻烦,周云棠斟酌道:“坐在殿下身侧的位置。”

秦昭冷哼:“算你识趣。”

马车过了重明门?,在黑夜下走得快,直接在明德殿外停下,秦昭照旧不下马车,目送着少女?缓步走入,脑海里想?起外祖父的劝告。

过度昏暗的光色里看不见?,恍若置于身无尽的黑暗中,沉寂许久后,马车在崇政殿外停留。

他掀开车帘,殿内灯火通明,陛下似乎还未曾歇息。

思虑不定之际,殿门?打开,走出一男子,身披道袍,手握浮尘。

“哪里来的道士?”

李晖也顺着太子的视线去看,确实是一道士,观他匆忙的脚步,才?道:“应该是陛下召见?的。”

秦昭阖眸,再度陷入黑暗中,冷声道:“捉了他,孤要亲自见?他。”

李晖犹豫道:“这是陛下的人,捉了不大好。”

“你捉不住是你自己的事。”秦昭不耐。

李晖半晌不敢言语,沉思一番后,自己领着人悄悄跟了上去。崇政殿内外都是陛下的人,半夜过来的道士必不简单。

李晖跟上去的时候,太子抬脚进入崇政殿。

皇帝服药歇息入睡了,殿内外充斥着苦涩的药味,宫人内侍都巧步挪了出去,内侍长?伺候在侧,眼见?着太子进来,他笑着过去行礼。

“殿下怎地这个时候来了?”

“白日父皇身子不适,孤不放心,特来看看。”秦昭双眸深沉,嘴角弯着一抹清淡的笑,像极了春风,可又感觉到冬风的凛冽。

内侍长?闻着话音就感觉出不对劲,尤其是太子身上的寒意,他择优回答:“殿下孝心可鉴,想?来陛下会高兴的。”

“内侍长?跟着父皇多?少年了?”秦昭不走,反选择一处坐下,慢悠悠地同内侍长?话起家常。

半夜而来,必然有?事。内侍长?又不是酒囊饭袋,这个时候不敢掉以轻心,全心应对,“臣跟着陛下二十年了。”

“二十年,孤不过也才?二十岁罢了。”秦昭笑了笑,铜枝灯下的容颜被镀上一层光色,熠熠生辉,让人挪不开眼睛。

芝兰玉树,不过如此。

“殿下说笑了,伺候陛下是臣的荣幸。”内侍长?笑言。

秦昭直直地望着他:“时辰不早,孤回东宫。”

内侍长?脊背生寒,忙道:“臣送殿下。”

两?人一道跨过殿门?,秦昭的步子踩着很慢,悠悠然然,内侍长?内心甚为煎熬,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身影在自己面前走动?着。

坐榻至丹犀处不过数步,太子走出了百步的时间,走过丹犀后,太子又道:“当年给孤赐婚之际,你可知陛下的心思?”

内侍长?一怔,“您的意思是?”

“宣平侯为国捐躯,陛下赐婚也是常理。”秦昭仰望天际,那时他不过三四岁,懵懂无知,直到后来见?到周云棠才?知有?这么一桩亲事。

太子说话不明,内侍长?不知该从哪个方面回答,隐隐嗅出几分味道,他揣测道:“殿下可是觉得哪里不对?”

“没事,孤问?问?问?,内侍长?止步。”秦昭施施然摆手,话说完就大步离去。内侍长?目送他离开,转身回殿,内寝传来陛下的呼唤声。

未经多?加思考,他疾步跑进去,“陛下怎地醒了。”

龙床上的皇帝满头大汗,双手紧抓着身上的被衾,双眸浑浊无光,五官狰狞,内侍长?吓得止步,小心唤道:“陛下、陛下。”

皇帝半晌没有?回应,抓着被衾的手缓缓松开,登时就睁大了眼睛,朝后直直地躺了下去。

内侍长?吓得自己都没气了,朝外大喊:“宣太医、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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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道蜿蜒,看不见?尽头,若不是熟悉的人,十之八九会迷路。

云枯子道长?就是这么迷路了,被人直接引入不知名的角落里,又被人直接敲晕,醒来后就置身在富丽堂皇的宫殿内。

上坐一位神色阴沉的男人,手中捧着一盏茶,慢慢地品鉴,宫中贵人多?如牛毛,他不敢放肆,徐徐打量着男人。

打量许久,也未曾发现端倪,倒是发现男子五官与皇帝略微相似,他小心地爬起来,“殿下寻草民?有?事吩咐?”

“无甚大事,就是问?问?你入宫做什么的。”

云枯子心中起疑,手中浮尘更是不知去处,谨慎回道:“陛下身子不适。”

男人手中的茶盏被搁置在桌上,徐徐抬眸,一双眸子似刀锋锐利,“哪里不适?”

“梦魇缠身。”云枯子哆嗦道,男人气势太强,压根不给他喘息的余地。

“你怎么治的。”

“草民?研制了些?丹药,陛下心魔过重。”云枯子觑男人一眼,害怕自己被人灭口,忙添一句:“不是什么大病,宫内太医也可以治。”

男人神色不缓,反多?了些?阴鸷,吓得他心口砰砰跳,冷汗丛生,“殿下,陛下身子是久病,日夜不宁,并非是恶疾。”

一个人长?久睡不到觉,再多?的补药也无力回天。

“原来是这样,陛下因为什么日夜不宁。”男人发话。

云枯子胆小,被男人这么一恐吓,什么话都说了出来:“偶尔听出这么几句,什么侯什么周,具体也不敢多?问?。”

男人摆摆手,“今夜就当作什么都发生,你泄露了陛下的秘密,我不会杀你,但是陛下会。”

云枯子浑身发颤,一个劲地叩首行礼:“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秦昭不耐烦地让李晖带着他离开,胆小如鼠,不知背后是谁举荐他来的。

李晖照着原路就人送回去,另外派人一路跟随。出了宫门?后,马车就向城北走去。

马车在平口巷停了下来,云枯子提着包袱下车,同熟悉的人打过招呼就一头钻进了将?温的酒肆,要酒要菜。

酒足饭饱后就去客栈休息,翌日清晨离开长?安城。

侍卫一路跟随至平云山下,再度跟到了山腰上,进入道观。

道观立在山腰,以石为门?,坚固挺拔,左右都是山壁,门?一旦关上,就隔绝了里外,成就一方天地。

云枯子带了不少烤肉回来,分给了观里的小道士们,提着一盒酒肉去找师父。

道观建有?百余年,往日无人问?津,更没有?香火。云枯子行骗惯了,没成想?能?骗到皇帝,乐哉乐哉地告诉自己的师父云天道长?。

云天不惑之龄,接过食盒后就吃了起来,一面道:“不要出去了,静心待上半月。”

云枯子觉得奇怪,“为何不趁热打铁。”

“懂得惜命。”

云枯子咬了一口猪肘子,脑海里想?起昨夜凶神恶煞的男人后,猪肘子突然就没了味道,应该要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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