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小?皇子被乳母抱下去?后,荣妃问。
看?着妹妹容光焕发的样?子,王彦之勾唇一笑,“妹妹现在如日中天,已经可?以?帮衬家里?了。”
“爹娘抚养我长大,我当然要?尽孝了。”荣妃笑着说。
“听说镇国公府的事了吗?”王彦之问。
“这么大的事,当然听说了,不过这事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和我们家表面没什么关?系,但是?这里?面也有你哥哥我出的一份力,为的就是?帮英国公出出气。”
“出气?”荣妃不解。
“是?啊,沈渊曾两度拒绝长乐郡主,现在他和谢家小?姐新婚燕尔,长乐郡主的亲事却?迟迟未定,英国公心里?能不气么?”
“哥哥的意思是?,是?你帮着英国公报复了沈家?”
王彦之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这也算是?替他自?己出了口气,要?不是?七年前在武举中他落败沈渊,哪里?轮得到沈渊领兵出征,而他自?己只是?皇上跟前的小?小?侍卫,能看?沈渊家破人?亡,他自?然要?出一份力了。
“如今我们帮了英国公一把,英国公欠了我们一份人?情,自?然也要?帮我们一次。”
“我们有何?事需要?帮忙啊?”荣妃不明所以?。
“太子年幼,等他登基还得等多少?年,难道你要?再熬上个几十年,等后宫里?多出几个皇子来和你儿子争皇位吗?”王彦之看?着妹妹,恨铁不成钢地说。
荣妃领会出哥哥话里?的意思,骇了一跳,眼睛睁大问:“哥哥,难道你想……”
“不是?我想,是?你想。”王彦之瞪了妹妹一眼,“让太子尽早登基,你就是?太后,幼帝不能理?政,你便可?以?垂帘听政,到时候你就是?天下权力最大的人?,天下人?都得听你的,妹妹,难道你不想要?吗?”王彦之抛出一块大肉,引得荣妃蠢蠢欲动。
但是?她?也知?道,谋害皇上,是?灭九族的重罪,一旦失手,别说太后了,她?死后连个墓都没有,整个王家也都完了,她?的儿子也当不上太子,今日她?拥有的一切都没了。
可?是?一旦成功,那就是?另一番造化了。
“哥哥,这件事你容我想一想。”
“还想什么,英国公会帮我们的,你看?这个。”王彦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你只要?每日给皇上服用那么一点,不出三月,便可?成事。”王彦之将药瓶塞进妹妹手里?。
荣妃手里?拿着毒药,像是?烫手一般放到桌上,站起身说:“哥哥,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的,这毒就连太医也查不出来,只要?防着点你宫里?的人?,就不会被发现。”
“哥哥,这药哪儿来的?”
“这你就别问了,只要?做好你该做的,等着做太后吧。”王彦之了解自?己的妹妹,虽然胆子小?,但是?在足够诱惑的利益面前,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次日,谢初年一早就得到了三哥的答复。
那卢氏进京不过三日,一个人?在三井巷住,三井巷位置偏僻,倒适合藏人?。
“走,我们去?见见那卢氏。”谢初年带着冬白,让谢兴驾车,去?了三井巷。
来到门前,谢兴上前敲门,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卢氏谨慎的声音,“谁啊?”
谢初年没答话,谢兴继续敲门,卢氏将门开了个小?缝,第一眼看?见谢兴,不认识,再往后看?见一个戴着薄纱的女子。
“你们找谁?”卢氏只在门缝里?问话。
“伯母,我是?沈将军的夫人?,我姓谢,昨日在宫里?见过的。”谢初年自?报家门,也不隐瞒。
卢氏一听是?沈家人?,下意识就要?关?门,谢兴眼疾手快伸手拦住,一把将门推开。
“你们要?干什么!私闯民宅,我要?报官了!”卢氏见状,大声嚷起来。
谢初年示意谢兴把门关?上,而后看?着卢氏,伸出一根食指,“嘘,伯母,我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那苦命的孩子,熙儿。”
卢氏狐疑地看?着谢初年,倒是?不再吵嚷了。
“伯母一路奔波上京告御状,定然辛苦,我这里?准备了小?小?心意,还请伯母收下。”
冬白自?谢初年身后走出来,拿出了一个荷包。
卢氏伸手接过掂量掂量,打开一看?,眼睛都瞪圆了。
里?头居然是?金子!
“你想说什么说吧。”卢氏紧紧攥着那金子说。
“不瞒伯母说,我两个月前才嫁到镇国公府,好日子没过上几天,这府上就出了这样?的事,按律法,窝藏罪臣是?重罪,虽然镇国公戎马一生,但功过相抵,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谢初年说着微微低头,手伸到薄纱中像在拭泪。
卢氏见谢初年这幅柔弱的样?子,心中的警惕放下大半,“没嫁对人?是?你命不好,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伯母,虽然熙儿有那样?的身世,但与我关?系倒是?不错,我看?那孩子是?个好的,昨日在宫中听闻伯母说,那孩子身上流着张副将的血,难道伯母是?想让熙儿回去?,认祖归宗么?”
卢氏翻了个白眼,她?怎么会带那孽种回去??姓张的瞒着他养个外室,还生下孩子,要?不是?那孽种被镇国公府抱走了,她?早就掐死了。
不过这话她?自?然不能跟谢初年说。
“人?不是?在你们府上养着吗,好吃好喝的,跟大小?姐似的,她?能愿意和我走?”
“其实伯母若是?想带走,我们也是?舍不得,不过熙儿继续在京里?是?待不下去?的,皇上绝对不会让一个罪臣之后活在他眼皮子底下,最好的结果就是?把熙儿送的远远的,若是?能和伯母回去?,倒也不错。”
卢氏一听急了,现在那孽种成了烫手山芋,你们家大业大的不想养,就想扔给她??门都没有!
“那孩子娇生惯养的,跟我回去?也住不惯,她?爹也没了,我一个妇道人?家,生活不易,家里?还有老人?要?养,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卢氏两眼一眯,挤出几滴眼泪来。
“伯母,您先别急,不如您和我说说老家的事,说不定我能想些办法。”
卢氏眼珠一转,眼前这位可?是?个有钱的主儿,刚一见面就送一袋金子,这可?比之前那位大方多了,不如再捞几笔,回去?也能换个大宅子,穿绫罗绸缎,买几个下人?伺候了。
“唉,我是?个命苦的人?,嫁了个莽汉,自?成婚后,他便一直在外打仗,说好的等他成了大将军,就给我最好的,结果呢,偷偷在外养了人?!他爹娘身体不好,我在家辛辛苦苦操持,侍奉公婆,他在外面和贱人?私会生孩子!结果他战死了,什么都没给我留下,朝廷的抚恤金,早就给他娘看?病用完了,我只能靠做些针线挣钱养家。”卢氏眼泪不断,声情并茂,当真是?一出苦情大戏。
“那现在张副将的爹娘可?还在?”谢初年问。
“在呢,重病缠身,用的药还都是?名贵的药,我也买不起,每日看?着老人?受病痛折磨,我心里?也难受。”
“伯母没有考虑另嫁他人??”
卢氏一愣,顿了一下说:“我认命了,虽然姓张的对我不好,可?是?毕竟是?他的人?,这辈子就这样?了吧,再说了,我这把年纪了,嫁给谁呢?”
谢初年将卢氏的反应看?在眼里?,轻叹口气说:“伯母,我对您的遭遇感同身受,如今镇国公府遭难,以?后光景如何?还未可?知?,伯母您打算何?时回老家啊?”
卢氏犹豫了,雇她?来京城的人?也没说让她?什么时候离开啊。
她?想了想说:“再等两天吧,京城里?什么好药材都有,我替家里?人?看?看?能不能买到药。”
“也好,伯母,今日叨扰了,晚辈就先回去?,您有什么需要?的,就去?镇国公府上找我,我一定会帮忙的。”谢初年诚心诚意。
有钱拿,卢氏也高?兴,将人?送走后,打开荷包看?着金子笑得合不拢嘴。
谢初年回到府上,派司棋和司南轮番守着三井巷,看?卢氏平日里?都和谁来往。
沈渊这几日没去?军营,陈兵却?担心不已,来到镇国公府探望。
“沈将军,营里?的兄弟们听说了,都很担心,要?是?有什么事兄弟们帮得上的,只管开口。”陈兵说。
军营里?的兵,要?么是?跟着沈家父子上过战场的,要?么是?去?年新招的新兵,一直由沈渊训练,所以?大家的心都是?想着镇国公府的,如今镇国公府出了事,都觉得镇国公是?被冤枉的。
“谢谢你,这几日劳烦你多费心了,恐怕我还得有一段时间才能去?军营。”沈渊拍了拍陈兵的肩膀。
“这是?哪里?话,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边沈渊招待陈兵,谢初年也回到家中,在自?家时,谢初年从不带薄纱,因而一进院门就把薄纱撩起来了。
“你嫂子回来了,去?见见。”沈渊听到外面的动静,带着陈兵走出去?。
“沈哥哥。”谢初年刚见完卢氏,心情着实不怎么好,不过一看?见沈渊,总会扬起笑脸。
“这是?陈兵,我带出来的兵。”沈渊向谢初年介绍。
陈兵低着头说:“嫂子好!”
“你也好,既然来了,晚上留下来吃个饭吧,我命人?准备好酒好菜。”谢初年笑着说。
陈兵听着谢初年的声音,没忍住抬头瞧了一眼,这一瞧倒是?愣住了。
不是?说谢家小?女儿一脸麻子吗?
眼前这位长得跟天仙似的,脸上哪有麻子?
这真的是?他嫂子?
“看?什么看?,还不进去?。”沈渊拍了下陈兵的后脑勺,陈兵回过神。
谣言就是?谣言,谁信谁是?傻子!
家里?有客人?来,谢初年将人?安顿好,去?看?沈长熙。
原本活泼好动的沈长熙,变得格外懂事,一天没见到谢初年,不吵也不闹,只在丫鬟的陪伴下,拿着笔练大字,用过早膳便开始写,中午用过午膳又接着写,一刻也没歇着。
“嫂子你看?,我是?不是?进步多了,等娘回来,看?见一定会开心的。”沈长熙邀功一般将纸举到谢初年面前。
“好,熙儿最棒了,我们先休息一会儿,用过晚膳去?花园玩一会儿好不好?”
“可?是?门外那两个叔叔不让我出去?。”
“没关?系,有嫂子在呢,他们不敢拦着。”
那两名侍卫果然不敢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谢初年领着沈长熙去?花园,他们只在后面默默跟着。
就这样?过了三日,早上司南来禀告说:“夫人?,前夜和昨夜都有一个男人?进了卢氏住的地方,奴婢大着胆子贴着门听了听,卢氏称那个男人?为‘当家的’。”
谢初年挑了挑眉,“呵,她?不是?认命么,不是?不改嫁么,都把丈夫带到京城了,还敢骗人?。”
“夫人?,还盯着吗?”
“继续盯着,一定要?找到英国公与卢氏搭线的证据。”谢初年的目的不在卢氏,而是?英国公。
谢初年顺着卢氏这条线查,沈渊那边,吴风也在夜里?潜入户部,拿到了英国公的户籍。
英国公老家在遂州,17岁进京赶考,中了进士,又被长公主一眼看?中,先帝对长公主宠爱有加,将英国公招为驸马,而英国公从刑部员外郎做起,一步一步成为了刑部尚书,在长公主生下赵留那一年,先帝封其为英国公。
“英国公的父母都是?朴实的农户,辛苦一辈子供英国公读书,只可?惜英国公考中进士那年,他的父母生重病去?世了。”吴风查到的结果就是?这些。
这些东西看?起来和前朝余孽八竿子打不着,可?是?又如何?解释谢初年在昭华寺后山听见英国公与人?密谈一事?
“将军,会不会是?夫人?听错了?”吴风疑问,“那毕竟已经是?去?年的事了,夫人?记错也正常。”
沈渊让吴风将户籍资料放回户部,“夫人?不会错,派人?去?遂州查,看?看?英国公是?否还有亲戚,贫苦农户一朝中了进士,这样?的好事,任谁家不得宴请宾客,让街坊邻里?都知?道才好。”
吴风领命,立刻去?办。
大理?寺狱中,沈毅夫妇倒是?没吃什么苦,一来有谢元柏的照顾,二来沈毅一生功劳,靖国内没有人?不识沈毅这个名字的,谁敢对沈毅不敬?
更可?况皇上一直没下令审问,说不准来日就无罪释放了。
在镇国公入狱五日后,谢初年和沈渊去?狱中探望,韩氏牵挂熙儿,听闻熙儿整日在家写大字等她?回去?,她?十分心疼。
“幸好皇上没有怪罪熙儿。”韩氏说。
沈毅说:“这件事,终究是?我们隐瞒在先,也不怪皇上生气,当初若是?处理?的干净一点,将知?情的人?都打点好,也不会被人?拿住把柄,对了,英国公可?又有什么动作?”
“没有,他和往常一样?,上朝会客,就像什么也没发生。”沈渊说。
“唉,估计他是?因为长乐郡主一事,记恨我们一家。”沈毅叹口气。
在知?道镇国公的遭遇是?英国公一手促成之后,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沈毅收养罪臣之后是?事实,英国公也不算是?栽赃陷害,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女儿罢了。
真是?一个好借口,没有人?会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镇国公一事过去?了大半个月,皇上都没再提起这件事,仿佛忘了狱中还关?着一位重臣。
正当有人?想提醒皇上的时候,皇上生病了。
也不是?什么大病,可?能是?夏天到了,气候炎热起来,心情容易烦躁,总之皇上这几日动不动就大发脾气,吃到不顺口的就上吐下泻,蚊虫叮咬的地方一挠就肿的老高?,让人?心烦意乱。
“来人?啊,传太医,为什么朕的伤口不愈合?”在一次不小?心划伤了手之后,那道小?伤口就一直在。
“皇上息怒,太医马上就到了!”最近皇上喜怒无常,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惹恼了皇上把脑袋丢了。
太医也看?不出来什么,只能开几副安神的方子,再用止血药不让伤口流血。
可?是?那道伤口不但不愈合,反而越来越深,直到见骨。
“你们这些庸医!给朕滚出去?!”皇上顺手将茶杯摔在地上,一番牵扯,伤口更加疼痛难忍。
皇上出事的消息,在世家贵族之间渐渐传开,谢初年听了很是?诧异。
“沈哥哥,我怎么觉得,皇上的情况,和我的有些像呢。”晚饭时,谢初年说。
两者虽然症状表现不同,但是?也有许多相同之处,比如,太医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病,也没有医治的办法,而且七年前她?落水之后,身上的红肿溃烂的伤口也是?不愈合,她?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见好。
只是?皇上的症状比她?的严重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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