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淼彻底被他给恶心透了!
——合着因着这么多年都再没个一儿半女你才后悔了呀?真是活该!那孩子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有你这么一个爹,怪不得怨气深重无法投胎呢!
“大师兄……”要不这事儿咱别管了吧?
她实在不觉得那婴灵把朱里正给弄死了有啥不应该的。
可是,没等她把话说出口,岳无缺便一个眼神制止了她。
——稍安勿躁!
裴淼把火气往下压了压,等着看岳无缺怎么处理。
岳无缺的目光又回到了芸娘的脸上,突然问道:“这位道友,故事好听吗?”
芸娘瑟缩了一下,低着头怯怯道:“道……道长在说什么呀?奴家……奴家怎么听不懂?”
岳无缺冷笑了一声,也不与她争辩,只对裴淼道:“小裴,你把这床板给掀了。”
“啊,这不好吧?”裴淼看了一眼躺在床板上的朱二蛋的尸体,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死者为大,不要打扰的好。
岳无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又道:“那就挪走。”
这个还可以。
裴淼应了一声“好勒”,便默念了口诀,使用御物之术将床板连着尸体一块儿挪走,放在了厢房的空地上。
“啊?”
被裴淼这手仙家法术镇住的朱里正方回过神来,忍不住朝被挪开床板后的地方一看,却被那情景给惊得头皮一炸。
床腿中央,原本是床底下的地方,放着一具已经严重腐烂的尸体,从衣饰上却仍可辩出,这是刘芸娘。更诡异的是,这尸体都烂成这样了,却无一丝腐臭之气传出。
“这……这……这是芸娘?”朱里正一惊,才后知后觉地看向“芸娘”,惊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芸娘?”
“唉~”眼见是瞒不下去了,“芸娘”幽幽一叹,勾得人愁绪满怀。
此时,她已经直起了身子,也抬起了头颅,虽仍是顶着芸娘那张仅是清秀的脸,却无端端就让人觉得她有国色之姿。
幽幽地瞥了一眼岳无缺,“芸娘”口中嗔怨:“你这郎君好生聪慧,却是无端坏了人家的好事!”
岳无缺跟本就不搭理她,对朱里正道:“你还是回家去吧。”说着广袖一拂,便将朱里正和朱二蛋夫妇的尸体都推了出去,远远推进了全村最大的那个院子里。
一般而言,全村最富有的就是里正,那应就是朱里正的家了。
“芸娘”在一旁看着,也未曾阻拦,只是幽怨一叹:“道长倒是慈悲心肠!”
直到这时,岳无缺才算是给她一个正眼:“最是人间留不住,解语红颜解语花。花解语,你竟还敢出现在我南华派门人眼前,当真是好胆色!”
他的话语似是赞赏又似是讥讽,偏语气却平淡得很,仿佛是街头漫步时遇到了同样漫步的陌生人,彼此之间点头之交的那一句问候。
反倒是裴淼盯着那花解语看了好几眼,不敢相信传说中的魔道第一美人就长这样。
但她脑子一转,就反应了过来:这张脸是属于芸娘的,肯定不是花解语的真容。
“原来是南华派的高足。”花解语莞尔一笑,容貌逐渐起了变化。
她的眉变得更加修长婉约、她的眼睛变得大而妩媚、她的唇变得饱满而红润、她的鼻子变得小巧而精致、她的肌肤变得白皙通透。然后,就连她的身姿也变了,变得玲珑而丰满。
她还穿着芸娘的布衣,头上也还戴着芸娘的木簪子。
可是,只在这短短的变化之后,那身布衣却仿佛是世界上最华美的衣服,那支木簪子也仿佛成了世间最巧手的大师的得意之作。
裴淼呆了片刻,忍不住赞叹道:“好一个花解语,好一朵解语花!”
这句话显然是取悦了花解语,她朝裴淼盈盈一笑,食指漫不经心地钩缠着鬓角的秀发,问道:“我好看吗?”
“好看!”裴淼特别诚实。
“那……”花解语拉长了声音,一双妩媚的凤眸有意无意地瞥着岳无缺,又问道,“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裴淼回答的比刚才还利落,“凡是比我丑的,我都喜欢!”
花解语:“……”
——我就想问问,你拿的是哪个版本的剧本?这台词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