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在簪子即将刺中夏溪柏的时候,楚修然突然停下了动作,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他仔仔细细地将夏溪柏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手里的簪子依旧紧紧地贴着夏溪柏的脖子,语气里带着些许犹疑:“微微?”
夏溪柏一愣,“微微”不就是皇帝对楚易微的称呼吗?可是,她刚刚的表现明显就标明她不是楚易微了不是,怎么他现在突然喊起了楚易微的小名?
楚修然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夏溪柏,仿佛要把她看透一样:“你是微微?”
夏溪柏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下各种回答会造成的后果之后,她很干脆地回答:“不完全是。确切地说,这具身体是楚易微。”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我认得她脖子上的疤。”楚修然的动作依然没有放松,眼中的警惕也丝毫不减,只是多了几分怀念以及对于未知的敬畏,“你是什么?鬼怪?神灵?”
“如果我说我只是个普通人你信吗?”夏溪柏撇了撇嘴,说道。
——很显然,楚修然不信。不仅如此,他手里的簪子还更加靠近了夏溪柏,只要稍微一用力,簪子就会刺入她的脖子:“微微呢?她怎么了?”
“死了。”如果她夏溪柏没有来的话,楚易微确实应该已经死了——她自己说了,她一醒来就要自杀的。
夏溪柏毫不停顿的回答让皇帝的手一抖,夏溪柏顿时就觉得脖子一痛,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看到楚修然的表情,夏溪柏莫名地感到一阵快意——明明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现在却露出这种表情,是想要干什么?获取同情吗?
虽然知道有其他更好更适合眼前的情况的回答,但是夏溪柏却并没有改口的意思。她看着楚修然眼中闪过后悔痛苦,最后定格为悲伤,不由地感到一阵不耐,以及一丝丝的奇怪:“你不是拿楚易微当做政治的筹码吗?”
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筹码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吗?
顿了顿,夏溪柏再次开口:“你放了我,我可以代替楚易微和夏安宴成亲。”
楚修然盯着夏溪柏看了好久,突然露出了一个有些惨淡的笑容,夏溪柏甚至从中看出了颓然的意味。他将手里的簪子扔到了一边,在夏溪柏的身边坐了下来,微微低垂着头,唇边带着一抹苦笑:“我从来,都没有将她当成政治的筹码。”
楚修然的话让夏溪柏愣了愣,他有没有演戏,夏溪柏还是看得出来的。更何况,在她的面前演戏,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楚易微的性子……”夏溪柏又想到了楚易微那被刻意养出来的性格,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她的性子……”说起这个,楚修然也不由地叹了口气,面上呈现出复杂的神色。
“那你为什么不让她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猜到这背后可能还有什么其他复杂的原因,不愿意去听那么麻烦的事情的夏溪柏果断转移话题。
“隋飞白吗?”说起这件事,楚修然的语气里带上了讥讽,“他当初那么费劲地安排了一场和微微的‘巧遇’,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这次的事情……呵……”
听到楚修然的冷笑,夏溪柏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在心里默默地为隋飞白点了个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