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拥着白景梦的人传来声音,他晕乎乎地扭过脖子撇头看了过去。
不太清晰的视野里,白景梦只看得到他的轮廓和大概是很紧张的神色。
渐渐明晰起来,他才发现身边这人,和梦里那银发男子拥有一模一样的精致五官,倾国倾城的绝色皮囊,和那拉得略长的一双狐眼。
但他是黑发披肩,是明朗双眸,是温柔百态。
白景梦怔了怔神色,眨巴了两眼,下意识地就将自个儿脑袋顶抵在了对方胸膛上离心口最近的位置。
白景梦当然是清楚得很,梦里的那个银发男子是谁。
同时也清楚得很,自己是谁。
是白景梦,是承蒙宗主厚爱的弟子,是白宗的子弟。
感受着翎一拍一拍强有力的心跳,白景梦的理智也一点一点沉淀下来。
“哥哥?”见怀里的人半晌都未开口说话,翎又喊了一声。
“嗯.....”
这下,白景梦才应了声。
如果说是把翎和宗主放在一个天秤上,理智的秤砣毫无疑问是要的滑向宗主那一侧的。
不管宗主那日在礼嘉大街上带他回灵溪谷的缘由如何,终是在最落魄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归处,再加上养育自己十几年的恩情。
那结果定然是相当明了了。
白景梦靠着翎,瞌上眸子,又道,“我在绵一会儿。”
相拥这仅剩,最后的,残余的美好。
也不知昨晚是如何就这样在翎的臂弯里睡熟了过去。
或许,是从午后晚霞布尽天际的之后,所看所听所闻,导致白景梦是真的从里到外,都渗透了顶尖儿的疲惫。
再加上刚刚又经历了一遭心惊的噩梦让他受了惊,大脑在缓回思绪后变得格外的清醒。
昨日里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在俄顷间在脑海里被拉出来,全部疏通得井然有序。
虽然臣茗和翎一言不合直接打了起来,可事后的态度却猛然一转。
是什么时候?
是臣茗说了一句“他不是....”
白景梦闭目仔细回忆着,但记忆还是相当模糊的,当时自己只顾着找寻来云芳城的借口,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对话内容。
但能肯定,确实就是那一句“他不是”开始,臣茗的态度......就转变了!
他是谁...?
当时在场的人就只有他们三个,答案基本是显而易见,不是他自己白景梦还能是谁?
白景梦心口又是一颤。
莫非连青梅竹马的臣茗从开始给自己递御灵膏.......
不......
从初入学堂坐到自己身边开始就是有图谋的!
“呼......”
白景梦不自觉的吐出一口气,脑袋依然抵在翎的胸膛口。
翎疑惑,低头望着白景梦,却只是能看到一个脑袋顶。
“哥哥?”翎喊了喊,顺带紧了紧搂住白景梦的臂弯。
“啊.....”白景梦恹恹地答道。
对于他这种扯谎如吃饭喝水般简单的人来说,掩盖内心的想法简直轻而易举。他忽略掉心底的生寒,装作懒懒散散的样子应了声。
白景梦闭着眼,刻意地在翎的身上黏了黏,顺然而然的让翎以为他自己是做噩梦了。
此刻又是在脑子里认真琢磨了一番。
昨晚臣茗的眼神看似在看他......
却实则是似有似无的瞟眼而过他腰间的那把无双剑?
那他极有可能是认识无双剑的!
白景梦惊愕,尽管蹭在翎怀里的面相依旧柔和,但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般的波涛汹涌。
再加之那种两人相识已久的氛围......
臣茗认识翎,绝不仅仅是知道翎的名字这样简单,更可能是还要更亲近一点的关系!
如果..如果.....
翎当时一口一个“师兄”的称呼,并不单单是出于礼仪的相称!
如此一来。
臣茗和翎接近自己的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一来翎是为了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潜入灵溪谷,寻找昨晚翎所言的十八年前白宗本家被灭的真相。
二来,臣茗怕也是因为翎口中所言的两人的师傅,对自己错了意。
白景梦想到这。
出乎意料地,接受得相当坦然。
仿佛已经接受了再一次、又一次被人当作替品的事实。
他想了想,回忆起几个月前王宅揭单任务时,在流自城外与翎的对话。
当时翎也有言说过,自己和他师傅的眉眼相似?
那......
翎的师傅极有可能就是宗主书房里的那幅画像,大有几率是著有“宁静而致远”字帖的人——
白锦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