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翎那红轿子的抬轿人是用翎的法力支撑变化而来,一次最多只能承载两人。于是去云芳的路途上,四人被逼无奈得每天每日地晓行夜宿,由南至北。
好在云芳也是地界上的最繁华的大城,商业相当发达,许多马车船只常年辗转于流自云芳之间,压根儿不用操心行至云芳的交通工具。
四人借搭便车,几日几夜露宿野外,路上颠颠簸簸,好不容易是眼见到了一个算是小城的镇口。
颜蕴久乏疲意的双眸“蹭”的一亮,里外用尽了各种说辞,固执己见地要停留几日,说是必须得补个好觉。
带头的白景梦拿捏了下时间,考虑到并不算赶加上几日的奔波,自己正也劳累困钝,便顺着颜蕴的意思下了车。
兰凌掏了些碎银两给当值的车夫,道谢之后,依着颜家娇阔的二少爷,站在城门之外。
城墙上有岁月留下的痕迹,远观上去并不如流自那般大气,配上逐渐暗下的天色甚至是有些死气沉沉的模样,黑石城墙上略微倾歪的城匾上弯扭的隶书写着“上盈”两字。
整个天头偏阴,唯有面前高出的墙头立立危耸,直让人感觉有魍魍从四面八方奔啸压抑而来。
唯恐身遭冷不丁地会窜出些妖魔鬼怪,白景梦突然后悔随了颜蕴的提议下了车。他一向不喜欢这种阴森的氛围。而且此刻白景梦人站在城外却没由来得觉得里面相当冷清,甚至向里窥探了几分也没见着一丝灯火。
四个人并肩入城。
整个上盈城被楼屋宅院切割成了规矩的方块阵型,条条街道干干净净得连行人都不曾见到。一行人走在中央的大坦路上,周遭黑压一片没半点灯火零光,仅仅只有算不上明亮的隐隐天光为他们一行人提亮了些前方宽阔无人的街道。
走了一好会儿,四人才瞅见了阴风里飘摇的幌子。
幌子背在阁楼的阴影底下,远观去尚且能隐约判断那是一个“酒”字。
那这地儿,应该是住宿的酒楼了吧。
白景梦身为师兄,样貌又比翎年长,实乃四人中看似最可靠的一个,便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刚靠近酒楼门前,他忽而意识到不对劲。
一个开酒楼的,这才过黄昏呢,你家就打烊了?不点灯火不说,还紧闭门户?你家还做不做生意了?
白景梦停在门前,抬起手臂犹豫了一下,最后仍然三响叩门。
无人应答。
看这沧潦的样子,可能是开倒闭了?
白景梦心思琢磨着,回头便对身后的人说了情况,四人又继续沿着宽阔大道前行。兜兜转转连路好几家酒楼,皆皆是门缝紧掩,敲了老大半天依旧毫无动静。
不光如此,道上的小食卖店,还有那什么“王家裁缝”、“张记当铺”也同样闭不开张,无人理应。
“.......”
我他娘的是进了一个鬼城?
白景梦翻了个白眼瞟了一眼颜蕴发泄抱怨之情。
“看啥呢看,这地儿肯定有问题。”颜蕴瞪了回去,理直气壮。
白景梦:“有问题你非要来?”
“好了好了别吵了。”兰凌插在两人中间打圆场,一旁观战的翎默语含笑,却眉眼弯弯。
渐渐,夜压得更黑了。墨空中白月隐落,星辰尽无。
四个人继续在城中晃悠,整个冷清的上盈城里头只听得见白景梦和颜蕴时不时你一句我一句互相膈应响遏回旋。
“来这小城之前,我能知道这里有问题么?”颜蕴说得理所应当,“再说,修真者不该路游除邪?”
“刚不说你了,你现在还要上梁揭瓦了是不?”白景梦瞄他一眼,侧过脸去。
才消停不到半个时辰,两人是又要争吵起来的模样,兰凌急着挥手顺毛停止即将开场的唇枪舌战。
走了一遭后,翎的神色隐隐有些莫名沉重,眼神警惕,像是在戒备什么东西。
“怎么了,翎?”白景梦注意到翎竟然没有比自己先开口数落颜蕴,便开口问了起来。
“城中分明有人,可是却像一座死城,怪。”
与翎相处下来,无论是有什么他一向从容淡定,仿佛是没什么他解决的不了的。加之去流自城外找灵骨的时候,试探之间也了然翎的功力相当高,并且他要真的是那九尾狐狐妖,还能怕谁?
毕竟三方仙宗宗主联手和妖王,也只是个五五齐平。
当然,这限于,翎真的是妖王这一推测。
“翎是认为这怪异现象和‘神阵’有关?”白景梦问。
只有上次王家宅子里那突发天雷劫劈事件时,见过翎不同以往的失态。同理现在他神色的紧张,“和‘神阵’有关”是当下白景梦唯一能给出的答案了。
“不.....清楚。”翎神色不虞的答。
听闻了两人对话内容,颜蕴一贯是谨遵颜氏家训,如今倒不管这“神阵”不“神阵”的,想要率先看看这里是不是真有什么邪祟作怪,便罔自走到了深巷里挨家挨户的敲起了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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