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若不挽留她,她是没资格也没脸面留在这了。
身无分文不要紧,她有很多可以用来换钱的手艺,肯吃苦,勤奋,不怕养不活自己。
就再放纵片时罢。
明日就离开。
她走了,阿景无需烦恼,对外宣称两人和离……
樱唇微张。
软嫩的舌尖轻扫某人温润白净的指,小块桂花糕被喂到嘴里,怜舟羞赧地别开脸,细细咀嚼,耳根、脖颈,染了粉艳的红。
昼景眸色幽深,捻了捻被轻薄的指尖,笑了。
“和谁学的?”
怜舟被她问得哑口无言,羞涩慌乱,她涨红了脸:“冒、冒犯了。”
头也不回地跑开。
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脸皮,她实在、实在没办法忍着羞耻引诱她喜欢的人。她以为,以为做到这份上阿景应该会明白……
这份难堪混乱的心?绪持续到入夜,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少女长发柔顺披散在双肩,盯着同一个已有足足半个时辰。
内室珠帘被挑开,昼景周身上下裹着沐浴后的清爽,长腿瘦腰,凤眸薄唇,睫毛浓密纤长,浑然不知从哪个富贵窝里冒出来的美人,既仙且妖。
怜舟爱极她相貌身骨,此时一反常态地忍着没回眸。一片静谧,半晌,她幽幽一叹,眼睛酸涩,忍着泪意起身铺床。
柔软的被褥铺在地面,不禁感叹时光飞逝,她已有三月没睡过床了。
终究无声看向长身玉立的某人。
昼景睫毛轻眨,眨落了一地的情愫,化作会飞的萤光融化在怜舟晕了水意的杏眸。
她再也克制不住,轻声哽咽:“你能不能等我银子攒够了再赶我走?”
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抛却颜面去争取。
昼景语气无奈:“傻子,打什么地铺,怀里来!”
怜舟盈盈水眸痴然望过来,无声胜有声。
嗔怪、怨恼、纠缠、不舍,隐隐约约勾人心?弦的倔强,四目相对,恍惚诉说了太多。
她抿着花瓣娇软的唇,愣是看得昼景心头软成一池春.水。
“你要我来我就来,岂不是显得我格外轻贱?”
抿着唇瓣的人终于淡漠出声,到底是个十八岁未经人事的姑娘,经不起几多逗弄。
昼景折磨她的心?思淡了,天性阴暗的一面早在少女抱着狐狸偷偷流泪的那刻节节败退,她搓了搓指尖,上前几步搂了那段细腰,低低哀求:“不和离了好不好?”
怜舟身子微震,悬在睫毛执意不肯落下的泪珠砸碎在某人肩膀,渗进精贵的衣衫。
耳边轰鸣,一颗心?自囚牢里得到解脱。
“留下来好不好?就这样过一辈子?,你陪着我,我陪着你,我们可以在春天放风筝,在夏天游湖泛舟剥莲蓬,在秋天看满地金黄,冬天围着火炉看?红梅落雪天地清寒。
舟舟,我喜欢你。喜欢逗你、欺负你是真,性子恶劣是真,不是什么好人是真,爱看你在意我、为我辗转反侧是真,想和你共度余生的心?,也是真。”
她局促地抱着怀里颤抖不止的人,言语苍白:“不要哭了。”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我有多无助,你知道吗?”哭声细弱,她红着眼睛活脱脱受欺负了的小兔子?。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一颗心?被捏.来揉.去。她抱紧昼景的腰,宣泄地扑在她怀里:“我真是……真是讨厌死你了。”
眼泪浸透胸前的衣襟。
昼景拥着她:“是啊,我简直太坏了。怎么能对舟舟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呢?”
“你好可恶。”怜舟吸了吸鼻子?,面上沾满泪痕。爹娘去后,她再也没像今天一样痛痛快快地哭过了。被注视着,她不好意思地捂了昼景那对会勾人的凤眼:“你、你放开我。”
“不放。我以后都不放开你了。”她眸色火热:“我认定你了。舟舟。”
直白大胆的宣告扯断了少女最坚强也最脆弱的防线,心?腔的空虚一股脑被满满侵占,她松了手,无力地趴在昼景肩膀哭泣,大有要用眼泪冲刷掉所有委屈的意味。
小声哭着,哭得人心肠都软了。昼景轻拍她脊背:“我向你赔不是。别哭了,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的人也是你的人。住进我的家,闯进我的心?,想走都不可能了,舟舟,我很霸道的。”
“可恶……”
音色喑哑。
年轻的家主灿然地笑了笑:“和你赔不是了,原谅我罢。”
“有你这么赔不是的吗?一点诚意都没——”
下颌被温柔抬起,昼景凑近蜻蜓点水般吻上她沾泪娇唇,舌尖轻舔,凤眸含笑:“那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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