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要去郊游吗?风筝我都备好了。”
春衫轻薄,更衬得昼景腰细腿长,人美如玉。
柔柔软软的嗓音隔着门缝传进来,没有男子的硬质粗砺,怜舟皱了皱眉,大周往前数几百年有名的美男无一不是英武伟岸,到了今岁,魏晋之风盛行,胭脂水粉亦非女子专有。世家子弟,以精细为贵。
她不喜欢昼景用这样的嗓音和她说话,尾音软软的,在人心尖打着旋,温柔的有点假,又有点勾.引的意味。
昼景不涂抹胭脂,唇色比涂抹口脂的还要水润有光泽。
不负盛名。
清直里冒着邪性。
怜舟怯生生去开门,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衣袖的匕首,心下稍宽。
……
还没被哪个人防备至此。
马车停在杨柳岸边,昼景难得起了玩性,很快进入角色扮演,折身欲搀扶乌发白裙的少女,不成想换来一记仓皇警惕的眼神。
她自讨没趣,哼了声,长袖轻挥自去游玩。
怜舟受惊的心扑腾扑腾跳得快,以至于脸色有一霎雪白。
昼景玩得不亦乐乎,似乎忘了她还有个未婚妻。
安静坐在婢女带来的小竹椅,怜舟闭上眼沐浴春光,耳边不时传来打马鞠的呼呼声响,她睁开眼,眼睛溜开一道缝,虽不至于和众人一起看呆,却也默默赞了声“君子如玉”。
昼景,真得是她见过最精致的男人了。
婚期定在五月五,没多少时间了,成婚之前,她得配合此人扮演好未婚妻的角色。
相识才几天,她看得出来,或许是昼景故意要她看出来,这是个随心所欲行事又讲究完美的人。
成婚,要成得惊天动地,漂漂亮亮。和离,也要离得惊天动地,漂漂亮亮。
简而言之,一对婚前眷侣走向婚后怨侣,最后不得不放手成全的悲歌。
要做到合合分分无可指摘,很难。要彻底解除某人被催婚被逼婚的后顾之忧,让所有人无话可说,怜舟那万金和一座广屋豪宅不是白拿的。
昼家主从不做亏本买卖,这是来到浔阳偶尔听店小二说的。
她纠结良久,直到看到阳光下昼景微微汗湿的额头,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闲着了。
为了万金和豪宅。
她离开小竹椅,朝昼景走去。
昼景噙在唇边的笑意明媚了世人的眼,春意盎然,春衫飞扬,似是为了丰富坊间流言,她上前一步,凤眸多情,“舟舟。”
一旁的婢女们听得脸颊泛红,春心摇曳。
怜舟抿着唇,心想:这男人怎么这样啊,妖里妖气的。
她捏着帕子,不想落了下乘,硬.着头皮走过去,待离近了,迎风拂过一阵干净的香草味。
昼景笑得狐狸尾巴快要摇起来,眼里不停闪烁戏谑:“舟舟,我好热,帮我擦擦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