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Omega的冷冽香味,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弥漫了整个室内。不多时,温暖又?宽阔的房间在这样的香味里,似乎和窗外的皑皑雪山一般,变成了冰天雪地。
乐希抱着池初霁,让她夹着自己的腰,从温泉池中起来,湿淋淋地迈入了室内。她将洁白的被子从床上扯下来,铺在了柔软的地毯上,把池初霁放在了上面。
躺在雪色一般羽绒被上方的女人,唇瓣如樱,眼波如同秋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年轻女孩没有的成熟女人味。
乐希跪在她面前,握住了她的脚踝,吻了上去。
在凛然的暴风雪中,她们像是找到一处短暂躲避风雪的旅人,围在温暖的炭火旁,尽情地相拥在一起,燃烧着自己,坠入无边的夜幕。
乐希从昏暗之中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她揽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寻找池初霁的身影。
屋子里没有开灯,酒店外的夜灯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映了进来,照的室内蒙蒙亮。
乐希眨了眨眼,在室内扫了一圈,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落地窗旁的沙发上。一个模糊的人影背对着她,坐在沙发里,似乎在远眺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山。
是池初霁……
乐希微微皱眉,裹着被子走下了床,朝着沙发上的池初霁走去。
走近的时候,乐希才发现池初霁穿着单薄的睡衣,裹着厚重的毯子,坐在沙发里。她散着乌黑的长发,一张脸藏在阴影里,沉默地眺望着远处漆黑的山脉。
乐希看着她沉静的神情?,淡漠的眼神,心里升起了一丝惶恐不安。
她走到池初霁身边,用身上的被子自上而下地裹住了她,趴在她耳边轻声问:“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池初霁被小alpha炙热的体温裹住的时候,抬手搭在了她的手上,轻声回答:“来看山。”
“看山?”乐希搂住池初霁,推着她的身子从沙发上起来,挤进来沙发里,裹着被子将她抱在怀中,略微好奇地问:“这山有什?么好看的。”
她把池初霁抱在怀里,伸手揉着她冰凉的手,哑着声音说:“您一个人坐在这里,手都凉了。”
池初霁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靠在她暖和的胸膛上,感受着她强有力的心跳,抿唇想了一下说:“没什么好看的……”
“只是忽然想到一些事。”
乐希有些好奇,搂着她的腰,低声问:“想到什么事?”
池初霁笑了一下,敛眸轻声说:“很久以前的事情?……”
池初霁顿了顿,好一会才和乐希继续说:“我还在上学那会,记得有一年冬天,我们有个少年比赛,老师们就找了这边的一个温泉旅馆给我们集训……”
“那个温泉旅馆,就是这个酒店的前身。那时候,这里还没有开发得那么好,山里没有风景廊道,夜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晚上躺在床上,看向窗外,看着远山,总觉得好像是一头张着血盆巨口的野兽……”
池初霁伸出手,白皙的指尖点向窗外的一幢巨大的黑影,轻声说:“你看那座山,是不是很像魁梧的野兽。”
乐希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隐约之间,在昏暗的群山中看到了一个类似与黑猿的庞大轮廓。远处的两座瞭望塔,像是野兽的眼睛一样,散发着猩红的光芒,恐怖摄人。
乐希下意识地圈紧了怀里的池初霁,倾身在她耳边轻轻吐息:“您害怕吗?”
池初霁想了一下,回答说:“??二?三岁的时候,还挺怕的。”
“不过那时候,一群女孩子聚在一起,在旅馆里睡通铺。夜里害怕的时候,大家手拉着手,躺在一起,听老师温柔地说一些温馨的童话故事,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那个老师,就是乐泱。
彼时,乐泱是国家芭蕾舞团的首席,可同时也身兼少年舞团的教练。她是Omega,比起其他性别的教练,要更加的温柔,细腻。
池初霁仍旧记得,那时团里有女孩子害怕得睡不着,乐泱就会像个温柔的妈妈一样,把她们抱在怀里,哄好了之后,陪着她们一起入睡。
这些女孩里,当然也有池初霁。
乐泱……是池初霁少年时幻梦的化身,是一切温暖柔软的代表。
她是池初霁的向往,是目标,也是促使她不断往前走的动力。
那么多年里,池初霁瞧不上所有人,除了她本身就冷情冷性之外,还因为心里曾经存在过那样的一个幻梦。
她老师,她的目标,她的向往,她的憧憬……
即使乐泱在最鼎盛的时期,离开芭蕾舞团,放弃了事业,和顾明卓私奔到国外,池初霁也没办法彻底抹去自己心里的那一份爱慕。
这份夹杂着诸多情?感的爱慕,随着池初霁长大成人,见识到各种各样优秀的Omega之后,也无法任何人取代。
一直到池初霁在乐希的身上,短暂地找到了一抹属于乐泱的身影。
就连池初霁也没有想过,二???多年后,她会被自己曾经憧憬的老师的孩子抱在怀里,越过所有她从前想超越的界限,犹如情?人一般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