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亭还在强装淡定：“没什么不开心的啊。”但是喝完酒回到房间，目光就不自觉黯淡下来。他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看到几十个未接电话，都是念念打来的，最近的一通在十分钟以前。这个点国内已是深夜，打电话的人是谁，他不用想也知道。
顾啸川光打电话不算，微信里也发了不少条信息来。林亭一条条删下去，删到最后有点眼花，不小心按到播放。里面传来顾啸川焦急的声音：“我什么都不问了，也不管你了，我只喜欢你行不行？”
林亭的手指在这条上停留了两秒，随即闭上眼睛按下删除。
顾啸川在阳台的冷风里坐了一夜，风雪来来去去，他的手脚被冻得发麻。安静把时间拖得很长，煎熬也被无声放大，他身处冷寂之中，觉得自己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后悔过。
何必要去问呢？他跟谁在一起，做了什么，又有什么要紧？
就算他喜欢上别人，自己不还是一样爱他？能维持这样虚假的平和就已经很好了，何必要奢求他像以前那么喜欢自己。
烟灰缸里堆了烟蒂，顾啸川点燃了最后一根，夹在指尖，想再给林亭发一条信息。可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尽了，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终究还是放下手机。
阳台的门从后面开了，念念裹着一条绒毛小斗篷“蹬蹬”地跑过来，才一进去，就被冷风吹的直咳嗽。顾啸川按灭了烟，随手把她抱起来，带回卧室：“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念念摸了摸他长出青色胡茬的下巴，很知冷知热地问：“叔叔，你是不是一直在给哥哥打电话？我晚上都听见了。”
顾啸川“嗯”了一声，尽量不让小朋友察觉到他的低落。但念念比他想象的要懂事的多，不用明说也知道：“哥哥是不是在生气呀，他昨天都没有跟我说晚安。”
顾啸川斟酌着字眼回答他：“是叔叔说了不好听的话，让哥哥不开心了，他大概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是故意不跟你说晚安的。”
“哦。”念念点点头：“那你下次不要跟哥哥说不好听的话了，他总是不开心的话，就又会想把照片还给你了。”
顾啸川说：“什么照片？”
念念指着林亭卧室柜子里的保险箱说：“你的照片呀，哥哥拍了好多，都藏在那里。”
顾啸川愣在原地，声音都有点不像自己的了：“他跟你说的？你看到了？”
念念用力地点点头：“对呀，还有哥哥爸爸妈妈的照片，都放在里面。不过之前你好久不来，他说要还给你了。你们不要吵架啦，不然他就不喜欢你了。”
顾啸川指尖有点发抖，他按捺着跑到书柜前，朝圣一般半跪在地上，将那个黑色的保险箱取了出来。箱子带着密码锁，他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那轻微“咔哒”声响起，他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脏被人狠狠捏住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顾总三连问：你在哪里，跟谁在一起，你还喜欢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