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想玩什?么?牌九马吊骰子我们都有。”
“骰子吧!”荀易朝着对桌走去,她昂着头颅,手背在腰后,眼睛吊起扫向眼尾,嘴角微微下压,缓慢地环视四?周,与她对视的人皆是自惭形秽,等到荀易走过来,竟然为她让出了中心的位置。
“我也见过不?少贵人,可你家公子是气势最盛的那一个。”牛勇咧着白牙使劲地一拍楚婴的肩膀,将她身子拍的一个趔趄,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盛个毛线球球,荀易你装的也太过了吧?”楚婴生怕他露馅,心跳个不?停,嘴角却上扬笑得无?比灿烂。
“我家公子离不开我,我得在他旁边。”
“那行,去吧去吧!”牛勇顿时嫌弃起来,一想到自己竟然碰了他的肩膀,心里呕得要死,暗骂一声晦气!
全部坐定以后,庄荷在牛勇的示意下宣布开始下庄。
荀易正襟危坐,手伸入腰间,在万众瞩目的视线下,掏出银两,重?重?拍在案上。
“一…一两?”牛勇险些跌掉眼睛,不?是说大户人家嘛,怎么抠抠搜搜的,才一两,都不敢自己买瓶酒喝的。
眼见牛勇眼神觑着,传来不信任的目光,荀易嘴角勾起,飒然一笑,将一枚温润剔透的物件摆在桌面,牛勇这才放下心来,原来银子只是开个场,玉佩才是重点。
“有本事你把玉佩也给我拍在桌子上呀!”楚婴心里吐槽道。
荀易似乎有所察觉,转过头来,傲慢调笑道。“小婴呀,去给公子我沏杯茶来。如果有雨后的龙井最好,没有也不?碍事。”
牛勇脸都绿了,还雨后的龙井,皇帝老子喝的龙井是不是雨后的还两说,但他着眼于荀易桌案上的那件好玉,按捺住了心头的躁动。
“是,公子,我再给你寻盘桂花糕来,您不是喜欢吃吗,连着一个月当饭吃,要是没有岂不?是亏待了公子的宝贵身子。”楚婴笑眼盈盈地说道。
荀易口齿都开始缩紧,桂花糕,再吃她就要吐了,楚婴简直是自己命里的煞星。
“让他去取东西,咱们先开。”
“不?急,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我习惯了一步一步来,快不得。”荀易揉捏着姿态,慢悠悠地说道。
牛勇眼里的黑气险些冒出来,他娘的,赚这么个受气钱,可真窝囊。
能不等嘛,楚婴要是不来,自己得把底裤输在这儿不可。荀易看着惬意安然,心里也隐隐地担心,楚婴要是不靠谱地再阴她一回,放了鸽子,自己该如何安全脱身。
须臾之间,看见一个猥琐的身影小跑过来,荀易这才放下心来,扯动僵硬的面颊笑着说道。
“开始吧!”
荷庄开始晃动手中的蛊钟,荀易借此机会饮了一口茶,吃了一块糕点,还别说,真有点饿了,吹了那么长的时间,楚婴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给自己安排点吃的。
糕点不是新鲜做的,用料也不?精致,比不?上御赐的入口即化。荀易正想着,左腰被悄咪咪地戳了一下,她这才抬起头来。
牛勇简直要笑出声来,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雏鸡子,只顾着吃喝,连骰子几点都不关心,看来这把稳了!
知道荀易是个冤大头,许多人都想压在她的对立面,输了也没多少,要是赢了,对面这个玉面小郎君就得掏出一大笔钱来。
“咳!”荀易手握拳状抵住嘴,慵懒地开口。
“那就小吧!”
哗啦一下子,细碎的银两铜钱都朝着“大”的位置摆下去,里面还夹杂了颗小金块子,那是牛勇下的注,荀易心里琢磨,有八两了吧?
都是赌场的人,牛勇也是长了双利耳,能听个一二三成来,他想着,滚了几圈,中间夹的那颗除非是一点,否则就是大!
一群人叫嚷着荷庄开蛊。
“一四?五,小!”
“他娘的!”牛勇呲着嘴暗骂一声,中间就那么小的概率都能是一,简直是踩了狗屎出门,倒霉透了!
蛊中三颗骰子,是最简单的玩法,三个点数加起来,小于等于十则为“小”,大于十则为“大。”
所以,当真只有一的概率,荀易只觉得胸腔慢慢放松,心里也有些讶异,没想到楚婴还有这样的本领。
“知道你佩服我,可别漏了马脚。”楚婴贴在荀易耳边说道,又?递了块糕点,她性子仔细,连手都没有放过,手背涂的焦黄,荀易也不?嫌弃,将糕点咬了下去。
唇瓣触及指腹的瞬间,楚婴面色一紧,心间升起一股炙热的焰火来,只是猛然间响起了荀念的身影,一桶冷水浸泡下来,将所有的触动熄灭地无声无息。
楚婴蜷了手指,退到身后,面色低垂,也看不?出什么神色来。
牛勇还当他害羞,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他的眼睛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为什么要他看到这一幕,去死吧,钱他不?想挣了!
“这些钱,全压!开始吧!”
“嗯,我又?可以了!”牛勇心间一腔热血,只瞧得见那白花花的银两,没注意到荀易平淡面容下的势在必得。这次,她要玩个大的!楚婴,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