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廷叹了口气,上前搀扶起她坐下。
“是我制定的计划不对,我们慢慢来。你先休息,我们第一天,就跑半圈。”
柳如絮想硬气一点,但是肺部剧烈运动的灼伤感让她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咳嗽。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柳如絮问魏廷:“这么练下去,下次他们来,我是不是还是跑不掉。”
她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准确的,不求自己可以反击,只要跑掉不拖后腿已经是进步了。
“要是能有办法对付曹家就好了。”
魏廷看着她垂着头无精打采的样子,心底柔软成一片,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不是在吗,我会帮你的。”
柳如絮把脸从臂弯里抬起来,侧着脸向上看着魏廷。
这个说会帮她的男人此时正安静地陪她蹲在地上,一脸温柔地注视着她,浅淡的灰色眼眸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微光。
柳如絮感到久违的安心感,忽然有了开口的冲动:“你会永远帮我吗?你会一直留下来吗?”
魏廷怔愣在了原地。
他的伤早就养好,也和魏东联系上了,下一步的计划也在完善当中,等这边事了,他就该回到京城了。
他是不可能留下来的。
魏廷的沉默给了柳如絮答案,她有点懊恼刚刚冲动的问话。
为什么要问出来这样的话,他想留下就留下,不想留下肯定会自己走。问什么问,现在可好了,气氛这么尴尬了。
柳如絮忽略掉心底的失落,清清嗓子,对沉默着看着她的魏廷说道。
“我是想提醒你,走之前别忘记你还欠着我钱。”
魏廷抿了抿唇,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不会的。”
柳如絮不敢转头去看他是什么表情,就盯着自己脚边的地上。
“走之前也记得跟我们说一声,别自己一个人悄悄地走。”
“好。”魏廷低声地应下。
两人沉默了良久,直到柳如絮再也受不了这种低沉的气氛。
“我休息够了,继续吧。”
直到柳如絮跑完半圈,回到家里,两人之间都没有再有任何交流。
“不行了,我感觉我明天起来脚肯定要酸。”柳如絮趴在门框上,只觉得两条腿都像面条一样,直不起来,不听自己的使唤。
一想到这种罪,是她自己开口,自己找的,瞬间有那么一种就这么堕落下去,让魏廷下次也拖着自己跑算了,这么自暴自弃的想法。
哦,他说他不留下来。
柳如絮咬牙切齿,比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更强烈的悲伤感袭上心头,被一股脑的归类为——因为不能偷懒了,所以很悲伤。又一次的忽略了心底的失落。
男人果然不可靠,还是得靠自己。
魏廷轻轻松松地拖着她跨过门槛,站在自家院子里。
柳如絮不忿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个人和自己一样跑了半个圈,一点事都没有。
“因为我经常跑啊。”
像是看清了她眼里的疑惑,魏廷主动开口解释。
柳如絮转了转眼珠子,对魏廷的好奇战胜了身体的疲累,她好奇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你练过武吗?”
魏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一个谦虚的回答:“练过一点吧。”
“那你练武是用什么武器呀,剑?刀?枪棍还是鞭子?”
“剑。”
“我想看你舞剑。”柳如絮眨眨眼睛,不客气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我好累,不看舞剑,明天没有跑步的动力。”
魏廷好脾气的答应了她无赖的要求,只是在院子里看了一圈,没找到个合适的可以代替剑的东西。
“我知道!”柳如絮举手抢答,啪啪啪地小跑到柳母房里,拿着柳母平时用来扫灰尘的鸡毛掸子回来,递到魏廷手里。
“行吧。”魏廷看着被强塞进来的鸡毛掸子,眼底的无奈藏都藏不住。
脱去外套,活动活动身子,魏廷拿着手里的鸡毛掸子,照着记忆里抹不去的一招一式,慢慢地舞起剑来。
不带着一丝杀气的剑招,脱去了战场上的血气与凌厉,就算魏廷的身姿一如往常的飘逸如风,但手里的鸡毛掸子,使这场舞剑更像是讨小孩子开心的把戏。
柳如絮开心地笑着,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句话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你不能不走吗?
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