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笙一把抓住白里的手腕。
“我就是确认一下我有没有伤到手筋,不过好像还好,没有伤到。”白里明明已经疼得挂上了冷汗,却还是笑了一下,这笑是认真的,她发自内心庆幸她的手没有受到致命伤害。
“那你不会问下我?”
“我太过心急了。”
月光下,两个人站在廊前,你一眼我一语,只不过空气太湿了,没萤火虫,不然也能是番好光景。
其实现在也是好光景。
晚膳白里用得格外好。
虽然一个个丫头小侍们上菜的时候看着白里的脸都愣神了好久。
白里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阳笙的心思会是这么细,所有的菜虽然带着一股药的味道,但是入口却一点点都不苦涩。
就单单这点,要白里去做,这区区一会功夫可是做不到。
看来阳笙的医术比她想象的还要高深许多。
她用小勺一口一口的喝着鸡汤,每当要喝完的时候,阳笙就再盛上一些。
白里突然打趣了一句。
“阳笙,你若是什么时候想让我死,也太容易了。”
她说着这句话,心里却没想什么,还继续一口口喝着鸡汤。
放在谁心上都是一粒沙子的话,却其实只是她嘴里的一句玩笑。
其实也不是玩笑,只是她习惯性的疑虑,她一直以来活得太累太累了,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这只是她的思维定式,若不是如此,她早就死上了千千万万回。
但是同时也不可否认。
没人知道白里对待男人的情商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上来,也可能是永远都上不来了。
阳笙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停下了手里盛汤的动作,拿过一双筷子,每道菜,一口一口地塞进嘴里,甚至不留一丝丝地缝隙,塞不下了也不嚼,就直接吞下去。
白里本来还没有注意到这个状态,却不经意地一瞥,看见了阳笙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眸色很暗,端筷子的手也伸得笔直,不停地向嘴里塞着菜,之后吞咽下去。
第一眼,白里还以为他饿了,第二眼不对劲,第三眼非常不对劲。
她醒悟过来得非常快。
习惯性地,白里伸出右手,一下子把阳笙手里的筷子打落在地。
瞬间她眼里要疼得升起一阵雾气,被她强压了下去,刚才那下的冲击太大,包裹那么厚的包扎纱,还是一时没承受住,一缕血流从白里的食指滑落。
掉到指尖,滚到地上。
见着阳笙还要捡起来筷子。
白里拿着还流血的手,死死握住了阳笙的手,盯着他的眼睛。
阳笙不敢用力,怕再次让她的伤口撕裂开来。
目光迎着她的双眸。
他的眸光深沉得见不到底,但不可否认的,那里有一抹痛色。
“就算全天下人都有可能害你,但我阳笙,绝对不会。”
白里的眸光闪了闪,涌上一层层的雾气。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