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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三搜(2 / 2)


安韶华顾忌着顾銛肚子里的孩子,上来帮忙。

尹铎自知失了先机便轻哼一声主动停了手。

“殿下莫急,此事自有公论,何必急于一时杀人灭口?”顾銛语气不善。

“灭口?公论?”三皇子看到了被华迅指认为暗卫的人,在自己跟顾銛动手过招的时候那几人并未有多余的动作。尹铎转念一想,心里有了一个设想。“我且看你们得意到几时!”说罢笑了笑,回头跟华迅说:“这个营帐脏了,扔了罢。”然后看向安韶华,挑着眉轻蔑地笑了一下。

“主子!”华迅给三皇子端了一碗参汤,放在矮几上。随即跪坐在脚踏上抱着尹铎的脚为他按摩解乏。

“嗯!”尹铎端起参汤抿了一口,赞许般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惬意的呻·吟。“这荒山野岭的还能有这种好东西,也是难得。”

“正是荒山野岭才会有这样的好东西。”华迅笑着扯闲,“这是御林军的马将军特意为殿下去猎的。”

尹铎斜着眼看了一下华迅,唇角扯出一个凉薄轻蔑的弧度,没有接话。这个老东西莫名其妙地为一个御林军的人说话,很是蹊跷。倒要看看他是有什么意思。

“殿下。方才……李大人来可是有什么事?”

李赞深夜前来,支开了华迅跟三皇子说了好一会儿。自从上次在凉州城金大人府里遇上皇上的暗卫之后,李赞就时常来见三皇子,每次都是连华迅都要支开,说好一阵子话。

过去在永安京的时候尹铎有事从来不曾避着华迅,所以华迅便开口问了。可是话一出口华迅自己吓出一身冷汗,窥探主子的私事,这可是找死啊!

好在尹铎显然心情不错:“他?他还是能干什么?自然是危言耸听来的。”想到李赞说的那些话,尹铎轻笑出声,继而变成大笑。什么皇上的暗卫一定是冲着三殿下来的云云。

“殿下,”华迅仔细端详了一下尹铎的表情,见他的确是一扫阴霾十分痛快,斟酌了一下用词,小声问:“此次殿下被栽赃的事情,殿下可是心里有成算了?”

尹铎看了华迅一眼,笑了笑说:“你知道李赞身边的死士平日里装作什么吗?”

“老奴不知。”

尹铎伸出三个手指,缓缓地说:“小厮、家奴、戏子。”

“戏子?”

“嗯。成安买的戏子里,有一个是李赞的人。”

华迅等了一会儿,还是憋不住:“殿下,那此次安大人设计陷害您的事儿,您如何应对啊?”

“且等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尹铎笑着说:“父皇向来做事谨慎。如果他不放心我,必不会只派一路暗卫。”

华迅看向尹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殿下是说,我们所有人在明,皇上的人在暗。他们此番陷害殿下,皇上能知道。”华迅说着,也觉得不够稳妥。“可是殿下,若是没有两队暗卫,只有一队,而且已经被安大人买通了呢?”

尹铎看向华迅,翻了个白眼:“除非他有通天的本事,否则不可能买通暗卫。暗卫皆是身中奇毒,每月必须服下解药。暗卫都是父皇的人,至死不会背叛。”说完挑了挑眉。“再加上我下午对他下手,怎不见暗卫来救他?”

华迅这才安下心来,露出微笑。“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哼!”尹铎嘴里不屑声音里却透着轻松。“出息!”

想通了这一层的尹铎对于前不久自己的惶恐也颇有些气恼。毕竟是自己的父皇,怎么可能对自己下手,都是李赞他们中间挑拨,差点让天家父子离心,当真是千刀万剐都不冤枉。

“老奴年纪大了,自然比不得李大人、蔡大人年少气盛。”

“年少气盛?”尹铎嘟囔了一下,“你个老货又在寻思些什么?”

华迅装傻赔罪终于揭过去了这一篇。

夜里,尹铎想着李赞的话,难以入眠。

李赞说,伺候在尹铎身边的人那么多,李家还有两个死士白日里扮作小厮常在左右。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把尸体放在尹铎帐中,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顾銛倒是有这个本事,可是他性子耿直急躁,不是会这样做的人。安韶华倒是会这样做,可惜一来他自己没这等功夫,二来他也未必指使得动顾銛。”李赞说来说去,还是要把话往暗卫上引。“所以动手的,一定是暗卫。”

当时尹铎只是觉得李赞有事无事爱提顾銛几句,无端地惹人反感。可是夜阑人静,李赞说着句话的神情忽然出现在眼前,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

顾銛无心于此。安韶华是有贼心却没这本事,暗卫有这本事,可惜暗卫只听命于父皇。

当夜,周大河等几人悄悄潜入安韶华安置那个北蛮小杂·种的营帐。

身为一辈子都在杀北蛮狗的热血汉子,根本不能理解那些京城来的大老爷为什么要给这个小杂·种一个营帐,为什么还要放炭盆,还要给他吃给他喝。不止如此,军士们虽然是骑马,可天寒地冻骑马更受罪,问题是安大人跟二公子竟然让这个小杂·种竟然能在马车里,简直是……简直是……好赖不认,里外不分!

周大河跟军里几个过命的兄弟说了此事,大家都说,趁天黑结果了这个小畜生,省的留着浪费粮食,想着还生气。

几人商量了一下,操刀就摸去了。

哪知安韶华早就吩咐了暗卫在哪里等着。虽说这个孩子还没吐口,可是保不齐凶手会担心抛尸被他发现所以回来灭口,哪知竟然捉到了周大河几人。

安韶华刚拉开架势准备审,福贵进来通报,公主来了。

公主听说安韶华要审问镇北军的人,过来跟安韶华对峙。

“安大人,这几位将士都是镇北军的人,就算有什么失礼之处,也应该报告给安国公,再由镇北军军纪按章办理。此刻夜深了,安大人也应该早些歇着了。”

“可惜他没那个好运歇着。”顾銛从帐外进来。

“方才不是已经睡下了么?怎么过来了?这更深露重的,仔细着凉。”安韶华抬起手握住了顾銛的手,“外面那么冷,怎么不披一件大氅?”说着歪了身子看向顾銛身后的衔春,“你们爷就是这样的恣意性子,你也不能由着他。”

衔春抱着一件大氅颇有些无措。

“你别逮谁跟谁发火儿。”顾銛说。“我知道你做了个口袋想捉老虎,却让兔子踩翻了陷阱,正烦着。”说着顾銛看向周大河,皱了皱眉头。“你下午就想杀他。究竟是为何?”

私心里顾銛是知道他们眼下正在查的这个案子跟镇北军没关系,却也生气这几人几次三番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周大河脖子一梗,声如洪钟:“北蛮狗,人人得而诛之!”

“呦呵!”顾銛气笑了,“厉害了啊,我倒不知道现在的镇北军是专杀孩子的了。”

“睁大你那……”

咳,咳,咳咳……被押在当地的众位镇北军一顿乱咳,把周大河的粗话改了过去。

周大河也知道自己气头上说错话,换了个恭敬样子说:“二公子,这个孩子可不是咱大祐的孩子,他是个北蛮杂种!”

“什么北蛮杂种,不过是个可怜孩子。”顾銛向来反感那些把人生来就分了三六九等的论调。

公主却皱紧了眉头,说:“周千总,你不可如此说话。”

周大河恨恨地说:“公主您有所不知,这种小杂种就是北蛮人留在大祐的罪证。本就不该生出来,就算不慎生了出来,也应该一下地就扔尿桶里溺死,省得费粮食、费布。”

“哪里有孩子是不该被生下来的?送子娘娘既然把这个孩子送来,便是天地间应该有这一桩造化。幼子何辜,怎么能生下来就……”公主似乎说不出那些粗话,叹了口气缓缓地说:“以后也不要那样去称呼一个孩子。”

“他叫什么名字?”公主着人去问那个小孩。

作者有话说:

感谢67282445@□□.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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