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韶华三步并作两步去找了蔡仲康,问他那日在底仓厨房见鬼,见到是是什么样的鬼?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蔡仲康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转圈找了几圈没找到桶,忍不住吐在了地上。蔡童挣扎着起身过来伺候,没走两步身子一歪一脑袋撞上了门。安韶华情知那是因为蔡童脑后有伤,不可擅动,于是叫来了福贵,让福贵去安置蔡童然后收拾。
蔡仲康吐过几回,断断续续地说了看到的情形。
晚上歇下,顾銛睡了一天反而睡不着。安韶华为他切了脉,发现略有滑脉之势。安韶华细细问了顾銛,发现是气实血涌之症,便也放下心来。为他开?了一方药膳,让衔春去做上了。
“搜船,可有结果?”
其实搜船的结果顾銛问过好些遍,安韶华也说了好些遍。只是顾銛自己烧得昏昏沉沉,如?今想起来只觉得?似梦非梦,便又问了一遍。
安韶华到不嫌烦,正好把今日发现的事情跟顾銛一并说了。
先说搜船当日,公主的逃奴、金钗自然是搜不到的,两人只是怕三皇子他们狗急跳墙毁尸灭迹,这才争分夺秒来不及细细安排莽撞搜船。
只是等搜的时候,却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找到。只是在底仓羊圈里,看到一些整齐的木头痕迹,看起来像是做了个夹层。
“夹层?”顾銛眼睛一下子就瞪了起来。
“这么高,这么宽,通长。”安韶华比划了大约三尺高,五尺宽,丈余长的体量,“问船工,都说不知道。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顾銛皱着眉,忽然一掀被子:“我看看去。”
“你歇了吧祖宗!”安韶华赶紧拿被子把人裹住,死死抱住急急地说:“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又吹了风,这几日又急又气,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担着差事!明儿就要下船了!再说了,没人了,已经没人了!我们在绥州可要待上些日子,等无人之时你我可以再来探查!”
顾銛气得?直喘气,好半天才说:“没人了。是啊,没人了。十几条人命呢。”说着一脚隔着被子踹向安韶华:“你明知道岸上有十几顶轿子,上船了就没了,你就不知道查查?”
“轿子是看到了,谁知道里面坐的是谁?”见顾銛抿着嘴不说话,安韶华放缓了语气慢慢说“达官贵人出门,带几个小妾、知己、琴师、歌姬都是常有的事情,再加上三皇子身份特殊,他身边得?脸的奴才出入也是要坐轿的。”
顾銛显然是接受了他的解释,脸色好看了许多。想到自己那几脚也?怕自己没轻重,回头问安韶华:“疼么?”
“疼啊,你给揉揉?”
两人略温存了一下,但心里都记挂着事儿,也?没怎么孟浪,只是抱着说了几句体己话。
“对了,搜船时候,在李赞的房里搜出一些蔡仲康的东西。”
“他就是手贱。”顾銛听到李赞二字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跟你讲,他那就是一种病,心里的病。见别人的东西,不拿他就难受。”顾銛不知道该怎么对安韶华解释偷窃癖这种心理疾病,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安韶华点了点头,却没再说。
若是上辈子李赞也?是这样拿了好些蔡仲康的东西,那么栽赃蔡仲康必然有他一份。只是安韶华此刻对蔡仲康也不是十分信任,蔡仲康发现的东西太多?太巧,安韶华总有一种被蔡仲康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安水河上结冰了。”安韶华忽然说。
“我们明日便要上岸,水路是不能走了。”
“不全是这个,你记不记得蔡仲康说他见鬼的事儿?”
“记得,他说有个女鬼漂在空中,还冲他笑,还唱歌儿。他那就是自己吓自己,哪儿有鬼啊!”
“兴许不是鬼。河面上有冰,要是被扔下去的人正好落在冰上,那个舷窗离水面不足二尺……”
“妈的!”想到有人当着自己的面把受害人扔到河里,顾銛气得?头疼却也无力回天。
衔春敲门,顾銛的药膳好了。安韶华伺候顾銛吃了药膳,两人又商量了一下明日的流程,探船的计划,不觉已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