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所有的财产都随她处置?安韶华跟高信立对?了一下眼?神。自古以来熟人之间杀人,无非财情二字。陆家这?几日?虽然人多,但陆老爷身上没有抵抗伤,应该是熟人所为。那么陆中元刚才说?出口的,恰恰是他自己的杀人动机。他把自己说?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安韶华给?高信立使了个眼?色,高信立把到嘴边的圈套话咽了进去。
“初九”安韶华问道“你说?你是陆老爷的续弦,除了这?枚家主?印,可还有其他凭据?人证物证均可。”
听了这?句话,人们的眼?神才从陆中元身上挪到初九身上。是啊,初九说?她是续弦,可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说?不定是她自己杀人之后拿了那枚印也未可知啊。
初九左右扭捏了一下,做出十分羞涩的样子,可惜反而风尘气更重了。“老爷……老爷原想着等给?……给?……给?陆中元娶过媳妇,再办个小酒席成亲。无意于让众人皆知,所以……”说?着说?着,初九又拿起帕子哭了起来。
人人都叫陆中元为焕郎,初九作为继母自然也可以叫。若是觉得称呼字有些叫不出口,可以说?少爷,但是初九却连名带姓地?叫人,听起来十足地?别扭。
“总该有一两个人知道的吧!”
初九摇了摇头。“初九这?些日?子都在永安京。昨日?辰时?才到陆府,下午去过酒家去拿酒,结酒钱。那时?候,老爷的印就已经给?了初九了。”
知府衙门的人闻言马上行动了起来。安韶华却看着初九,半晌没有说?话。这?个初九,问她还有谁知道她就是陆老爷要娶的续弦,她却回答那个印鉴在陆老爷死前就在给?了她了。
不一会儿,酒家的人来了。掌柜的看了一眼?初九,再看看初九手里的印鉴,点点头证实了初九的说?法?。
“掌柜的,再问一句。往日?里有没有过陆老爷把印鉴给?别人的时?候?”
“大人客气了。有过,陆老爷身边有个叫小北的,平时?都是小北拿着陆老爷的印来说?一些事情。”
安韶华点了点头,坐下了。
送走?了掌柜的,就到了午饭时?候。
面对?来问主?意的老仆,乔莱不敢擅专,做出十足的礼数来请初九定夺。初九也毫不含糊,上来就是大手笔,好酒好菜张口就来。顾銛看安韶华,眼?睛里尽是不可置信。安韶华上前捏住他的手腕,轻轻攥了一下,摇了摇头。顾銛便没有说?话。
午饭时?,毛舟、安韶华、顾銛、高信立同座,不大会儿功夫上了一桌子菜。席间几人不免还是说?起了案情。
仵作还在验尸,众人也只能?说?已经看到的事情。
几人对?了一下掌握的情况,毛舟说?:“说?不定是陆中元知道父亲要续弦,还把家主?印鉴给?了初九,害怕家产旁落才会杀人夺·权。”
安韶华抿了抿嘴,没有说?话。顾銛却说?:“我看焕郎不是那样的人。”
倒是高信立忽然说?:“诶说?个题外?话啊,唯清,你觉不觉得陆焕郎这?个名字十分熟悉?”
经他这?么一说?,安韶华也想起自己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觉得从前似乎在哪里见过。毛舟看着他俩,说?:“若是说?安大人与高大人都见过的,莫非是刑部的案宗?”
高信立想了半天,想不起是不是真有什么涉及到陆中元的案子。安韶华却知道,前世?陆中元与自己没什么交集,自己办过的案子里也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满桌酒菜,毛舟忽然说?“这?陆家,也真是太倒霉了。”
“是啊,好好的红事变成了白?事。”高信立就着酒壶的口儿闻了一下“好酒啊。”
“这?可是沧州佳酿成贤酒”顾銛说?。顾銛虽然酒量浅却十分喜爱那杯中之物。“只是陆老爷刚死,陆家这?般吃喝妥当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銛话一出口在场几人都皱起了眉。
“安大人,你方才一直问初九,可是有何原因?啊?”毛舟放下筷子,一边擦嘴一边说?。
“我总觉得初九的话,时?机都说?得太巧了。”
“这?……”毛舟大约是觉得安韶华是为了给?陆中元洗脱嫌疑,有些心急了。“我觉得陆中元的嫌疑最大。下午再问问。”
“流光”安韶华忽然想到一早顾銛说?的半截话,正好问问“你一早说?你看初九不像一个丫鬟,后半句呢?”
顾銛早就把这?茬事儿忘了。安韶华说?了老半天,顾銛才记起来“嗐!我是说?她看着就一股风尘气。”
众人闻言皆点头。
“这?个陆泉,真是……”毛舟说?着,摇了摇头。
几人嘴上不说?,心中所想却差不多。陆老爷不要那么多名门贵女,却要娶一个风尘女子做续弦,只怕不只是他被?人说?嘴,连累陆家姐弟也要被?人背后里说?闲话。
名声,会不会是又一个动机?安韶华心道。
高信立也吃完了,一边擦嘴一边吩咐带来的人,赶紧回永安京去春意楼查访,是不是陆泉给?柳潇潇赎身。两人什么时?候认识,什么时?候勾搭上,什么时?候赎身,花了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