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水杯,大到iPad,全都没了。
“我东西呢?”
“收起来了,在客房。”
清冷淡漠,平静无波,完全不像往常那般热情,倒像是对待外人。
秦聿抿了抿唇,哑声问:“为什么要收起来?”
“正好大扫除,就给你整理一下,你十天半个月的也不来一次,这么摆着不好。”
“怎么不好?”
明知道答案可能并不是自己想听到的,他还是坚持问。
水琉面色一沉,素白的面上更冷淡了几分,绝美的容颜,仿佛冰山红莲,冷中带艳。
“咱们总有分手的那天,我配不上你。”
秦聿气得眼睛发红,他深吸一口气,有怒气,更多是说不出的慌张。
水琉清理他的东西,就像是把他整个人的痕迹从她的生活里剔除一般,被剥离甩掉的感觉让人脑袋发胀,他原本以为,水琉不会这么决绝。
秦聿执拗问:“你怎么知道咱们会分手,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水琉再次反问:“你爱我吗?”
这话每次问出,秦聿就沉默,水琉问过他无数次,情人节、520、七夕,她见缝插针的诱导他说爱她,可他从来不说。
水琉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说,是真的不爱她吗?
秦聿回答的模糊:“爱人太痛苦。”
也不知道他从谁那儿听来的怪异言论。
水琉问的次数多了,也就不问了,她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秦聿连爱她都说不出口,她又怎么敢把自己的后半生托付给他。
分手是迟早的事儿。
她每一天都在准备离开秦聿。
之前偶然听到秦聿和曲淮生的对话,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能夜色太凉,凉了人心,她忽然就下定决心想分手了。
秦聿不知道水琉听到了他跟曲淮生的谈话,也不知道水琉夹在他跟姑姑之间已经厌烦至极。
直到此时此刻,他依旧认为,水琉在跟他闹别扭。
“水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拖鞋找回来,这事儿算翻篇。”他给了她一个台阶。
水琉却完全不想要这个台阶,冷漠说:“扔垃圾箱了,找不回来,以后我家里没你的拖鞋,永远都没有。”
她瞥了他一眼:“不穿一次性拖鞋是吧,那你别进门,我又没求你进门。”
说完,直接拉着秦聿往门外推。
秦聿死抵在门框上就是不走。
他一米八多,水琉细胳膊细腿的,根本推不动他。
“扔掉你就再买,买跟之前一模一样的。”
“你休想。”
两人正在拉拉扯扯之际,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水琉的电话铃声,一遍一遍的响个不停。
水琉气呼呼松开秦聿,去拿手机,是她妈妈。
她片刻恍惚,她妈多久没给她打电话了,有两三个月了吧?犹豫了一下,接听电话:“喂,妈,什么事儿?”
“你这孩子,没事儿妈妈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水琉冷笑一声,关心?骗鬼呢。
秦聿趁着水琉接电话的功夫,小心翼翼地蹭到她跟前,跟她挤在一张沙发上,用口型念叨“拖鞋,买拖鞋”。
水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秦聿老老实实的缩在一旁,等她接电话。
水琉很少谈及家人,他对她家庭了解很少,只知道她父母在D城,开了家小公司,她还有个弟弟,好像今年高考。
水琉也没故意避开秦聿,冷着脸问:“妈,你有什么事儿直说,我忙着呢。”
果不其然,对面的水琉妈妈,略微停顿,道出了打电话的目的。
“你弟弟前两天开车撞了人,现在还在派出所,被撞的那家人是穷鬼,他们看你弟弟年纪小、开的车又好,就狮子大开口要让你弟弟赔一百万,你也知道咱家公司最近生意不好,哪里弄一百万去,你看你能不能帮帮忙?”
水琉虽然猜到不是好事,却没想到事儿这么大,果然,每次他家里人找她没一件好事。
“我弟他不是还不到十八岁,哪儿来的驾照?”
水妈妈一阵心虚,可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她也只能耐着性子求情。
“你弟弟这不高考结束,考了四百多分,你爸一高兴,就给他买了辆车奖励,本来想让他考下来驾照再开,哪里知道你弟他半夜偷偷开出去,撞了人。”
水琉苦笑,她考上大学的时候,甭说买车,家里人连祝福都没有一句。
就好像她不是亲生的一样。
水琉妈妈絮絮叨叨说:“对方就是咬住这一点,才敢狮子大开口,琉琉,你帮帮家里,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弟进监狱,他还不到十八,要是留下点案底以后还怎么上大学、找工作?”
水琉仰着脖子深呼一口气,一口浊气。
“我怎么帮你?让我给钱吗?我之前已经给了家里一百多万,还想让我给什么钱?”
正在玩水琉手指的秦聿一惊,她还有余钱给家里?
不是都给他了吗?
这事儿比较久远,水琉那时候才大二,刚接了第一部剧,她妈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很高兴,不是为女儿,而是为自己的长线投资终于有了回报。
水琉清楚记得她妈当时说的话。
“赶紧把片酬打回来,妈给你保管。什么?要给自己留点?你一个年轻小姑娘,要钱干嘛,你不说要还你姑姑钱,攒够了咱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