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近了,他只要再往前一寸就可以贴上他的唇。
季怀瑜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通过血管传至耳侧,在寂静的环境中尤其明显,他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声,又不是偷尝禁果的小男孩了,怎么还紧张了起来。
他决定还是算了,在盛决不愿意的情况下,偷袭非君子之举。反正以他的魅力,盛决迟早热情似火地主动吻他。
就在他准备撤离的一瞬间,盛决的睫毛忽然抖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季怀瑜看到他的眼睛短暂地对了一下焦,漆黑的深处猛然升起难以抑制的火光。
就是不知道这是欲/火,还是怒火。
最惨的不是作案被抓,而是已经决定不干了,反而被抓。
季怀瑜决定迅速溜了,当作无事发生,盛决却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伸手按住了他的脑后。
只需一个动作,就足以让他内心的热望蒸腾攀升,冲破藩篱。
盛决的掌心抚过他的头发,顺着向下抓住了他的领子,然后将他向后扯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距离猛地拉长,季怀瑜不解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盛决眸子里剩下的火光还未燃尽,声音冰冷中却带着一丝喑哑:“我不知道你这一天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什么,不管是什么原因,请你不要一时脑热撩拨别人,尤其不要用你泡女人的招数对付我,很无聊。”
说完他便松开了季怀瑜的衣领,按开安全带,开门走了出去。
季怀瑜望着他的背影,张开嘴想说些什么补救,然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直到盛决的身影消失了,他才泄气地抓了抓头发。
回家以后,季怀瑜先扎进泳池游了几圈,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靠在泳池边上,倒了一杯威士忌。
盛决让他别用泡女人的招数,关键他也不知道怎么泡男人啊。
准确来说,他追人的手段并不高,就是拼命买买买外加搞点浪漫的小招数。主要靠一张好看的脸和优厚的财力,让他泡谁都是一钓就上钩,哪有这么不给面子的。
郁闷地想着想着,他突然灵机一现,他身边不是有两个现成的教材么。
这好就好在他可以向一方取证,然后向另一方检验效果,简直完美。
他仰起头将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然后拨通了简渊的电话。
“有话快说。”对方接起来,依旧是一副做贼心虚的语气。
季怀瑜笑了两声:“怕什么,你老婆不是还有一个小时才回去么?”
“你怎么知道?”简渊心中警铃大作。
季怀瑜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故作轻松道:“你上次聚会不是说过,他一三五晚上去做家教么?喝多了还发誓自己要好好挣钱,再不让他这么辛苦,都快哭了哈哈哈。”
“滚,我绝对没哭。”
季怀瑜估计着是蒙混过关了,他记得陶昔跟他说过,他每周一三五去酒吧打工,但是跟他男朋友说的是去做家教。
还有这次陶昔来恒辉实习的事,他也没和简渊说,不知道为什么。
“没什么别的事,”季怀瑜冲电话里的简渊说,“就是问问,当初你怎么追的你男朋友?”
简渊显然觉得很意外:“问这个干嘛?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向简大少爷取取经嘛。”
简渊下巴都快惊掉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可从16岁就开始谈恋爱了啊,需要问我一个单身24年,才找到男朋友的人吗?”
“你说不说,不说还钱。”季怀瑜没空跟他闲扯。
果然给钱的是大爷,简渊无奈地开始被迫讲起了自己的恋爱史。
“最开始是我打赌输了那回,那帮孙子搞我,让我穿了个公仔服去酒吧发传单,然后我头套刚摘下来,就他妈拿酒拼命滋我。我老婆看见了,冲过来把他们揍了一顿,把我拉走了,巨帅,当时我就爱上他了。”
“就是害他丢了工作,后来我打听到他的信息,找人聘他去我家酒店旋转餐厅打工。然后我过去准备来个完美偶遇,结果他误以为我也是来打工拉小提琴的,我只能被迫站在台上,拉了一晚上小提琴。”
“完了以后他说要跟我做朋友,请我吃了一碗牛肉面,加了两个卤蛋。”
“至于追人嘛,大概就是对应对方的喜好,创造特殊的场景增进感情。”
“他喜欢攒钱,我就想办法让他挣钱。”
“有一次,我卖通一个朋友在微博上搞转发抽奖,让他中了一堆手机相机啥的,还有双人海岛游。”
“然后他就邀请我一起去,我就表白了。”
“不过后来我跟家里坦诚我喜欢男人,搬出去以后,我们的日子就真的拮据了……”
“打住打住,挂了,再见。”
季怀瑜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他不仅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学到,还吃了一嘴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