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躺着一个带着呼吸面罩的老妇人,而旁边,另一个老妇人跟着跑,她紧紧的用干瘦的手握紧病人的手。
“会没事的,别怕啊。阿珍,没事的,会没事的。”
病床的滑轮咕噜咕噜滚动着,撞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灯变成了红色。
“你是病人家属吗?”医生急急忙忙的拿着签字单过来,问忧心站在手术室门口的老妇人。
老妇人收回了看向手术室的视线,她抬头看向医生,因消瘦而显得大的眼睛有些无神。
画面转切。
同样是在医院。
一个年岁颇大的男人焦急的站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
“你好!”医生匆匆从手术出来,拿着签字单,“病人的情况有变!你是病人家属吗?需要尽快签字!”
男人赶紧上前,他看着医生说:“我签!我签!”
“你是病人家属吗?”医生按惯例再确认一次。
男人去拿笔的手顿了一下,他说:“我和他在一起三十年了……”
“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和他感情很好的,他要是清醒也会让我签的……”
“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我先签,有什么事,我负责!”
“对不起。”医生收回了签字单,“只有病人家属才能签字。请尽快联系病人家属吧。”
“他家人那么远!怎么来得及!我来签!我负责!”男人情绪激动。
“对不起。这是规定,只能由病人家属来签。”
“什么狗屁规定!”男人终于控制不住了,他上前去抢医生手里的签字单,“我来签!我负责!我负责!!!”
“对不起……”
画面转切。
老妇人坐在空荡荡的病床前,她的脊背挺得直直的,把一只白玉兰放在了无人的病床上。
“我来接你回家了……”
“别怕。”
有护士进来查房,看到她,好奇问了一句:“你是……?”
老妇人回过头,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我来接我妻子回家了。”
画面转切。
昏暗的走廊上,男人终于等到了病人的亲戚到来了,他赶紧催促着签名。直到看到医生拿着签字单重新进入手术室,才松了一口气。
他背倚着墙,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慢慢滑坐在地上,呜咽的哭了起来。
画面慢慢归于黑暗。
黑暗中,一行字浮现。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拥有和其他人一样保护爱人的权利。』
莫东坐在床上,看着视频,冰冷的泪水顺着下巴滴落到手背上。他才恍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抬起头,看向坐在小书桌背对着他的夏乐。
“……”
乐乐。
他张了张口,嗓子被堵塞了一样。
他扔下手机,三步作两步跑过去,一把抱住夏乐,冲击的力度甚至撞得让肋骨生疼。
猛地被抱住的夏乐,想要回头去看看,却被死死地抱住了。
“怎么了?”他放柔声音问。
“……”抱着的莫东不说话。
夏乐感觉到了不对劲,肩膀处也传来了温热的湿润感。
他哭了。
“怎么了?”夏乐再次问道,声音放得更加轻柔,带着安抚。
“乐乐……”莫东抱着他,死都不肯放手,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落到夏乐的颈脖,滑过夏乐的锁骨,最后坠入夏乐的心脏。
“怎么了?”夏乐的声音轻柔,掩埋着危险。
“我要当医生。”莫东低声说着,满是哭腔的沙哑,“我要当医生,乐乐。”
“我要当医生。”
如果真的有一天,夏乐生病了,他非法行医也会去救夏乐的。
“好。”对于莫东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夏乐轻易的赞同了。
“乐乐,我会照顾好你的。”莫东认真的呢喃着。
“好。”夏乐终于可以转过身来了,他捧起莫东的脸,在他哭红的眼角上落下一个吻。
“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如何安慰一个不安哭泣的伴侣?
用温和的吻亲吻他,从眼角到眉梢,从鼻梁到双唇,从耳尖到颈间。
等莫东睡着后,夏乐打开了莫东的手机,点开了后台程序,点进了最近的一个启动程序微薄,然后把那个视频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垂眸,看向红着眼睛睡着的莫东,低头在他额上一吻。
“别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
文中的视频内容是现实中看过的,很有感触,具体的名字什么的不记得了,大概两年前看的了吧。
当时看哭了,现在写出来的是还记得的一些,也不知道写的对不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