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定格了一瞬,丁向宁还?是傻傻地站着,他完全不知所措,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路远后退了一步,率先打破了这样的沉寂:“先进来吧。”
“路远……”丁向宁叫了一声,张开双臂朝路远扑过去,抱得他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丁向宁将头埋在路远的颈窝里:“一次就够了,我会好好把握,我们以后好好在一起。”
衣物上的冰凉很快被温暖取代,丁向宁温热的气?息吐在路远脖颈,路远枕着丁向宁的肩膀,有些迷茫地看着远处。
就算是现在,他都理不清自己为什么要答应。
他到底对丁向宁抱有什么样的感情?是爱吗?不,至少现在还不是,那是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情绪,始终潜伏着巨大的威力,沉睡在他心底,一旦遇见丁向宁,它?就蠢蠢欲动起来,直到现在晃得他地动山摇。
就这样吧。
既然已经克制不住了,那就干脆不要克制。
无非就是再放纵一次,再顺其自然一次,结果总不会比当初更差。
丁向宁的头发反复蹭着路远的皮肤,惹得他有些痒了,他回过神,不再去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推了丁向宁一下:“去换双鞋,再把外套脱了。”
丁向宁点了点头,乖乖放开他,迟钝地脱外套。
路远找出一双拖鞋扔给他,看着他蹲下来脱鞋,想了想又问:“你吃早饭了吗?”
丁向宁摇了摇头:“没吃。”
“还?有两个包子,你吃了吧,我再去蒸几个。”
“不用了,我不想吃。”
路远正转身要走,听到丁向宁的话又顿住了,他偏头看过去,丁向宁刚换好鞋,却一屁股坐到地上,仰着头虚弱地说:“路远,我好难受。”
路远愣了愣,看着丁向宁那张白得快透明的脸,蹲下身抬手贴住他的额头,果然摸到一手的滚烫。
“你发烧了。”路远叹了口气,感到无奈,“谁要你这种天气在外面站着,不难受才怪。”
丁向宁近乎痴迷地盯着路远,又突然笑起来:“能得到你的原谅,难受也值了。”
路远心里颤了颤,当他意识到产生这种反应是因为丁向宁说的这句话,他又感到一丝窘迫。
他悻悻地收回手,又被丁向宁牵住,抚在耳后的发丝上。
“……先去床上躺着吧。”路远尴尬地抽回手,起身将丁向宁拉起来,“给你私人医生打个电话,让他来看看。”
路远架着丁向宁去了卧室,将他扔到床上,又去外面给他拿了手机,看他拨电话后便从卧室退了出来。
他现在不太想和丁向宁单独待在一起,干脆一直坐在客厅,解决了早餐,他又去厨房煮了点粥。
直到医生过来了,他才不得不重新回到卧室。医生给丁向宁做了检查,拿了些药给他后就走了。
丁向宁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路远在他身边坐了一会儿,又有些不自在了,刚想起身,又被他抓住手腕。
“你别走。”丁向宁闷闷地说。
路远怔了怔,丁向宁即使很虚弱,依旧攥得他很紧,他只好继续坐着。
卧室一片寂静,路远起床时还没来得及拉窗帘,整个屋子笼罩在黑暗中。
他沉默地低着头,大脑跟着寂静放空了,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和丁向宁相处,只能盯着某处发呆。
丁向宁突然问:“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去哪了吗?”
路远回过神,他看了丁向宁一眼,又重新移开视线。
“我去国外了,你这三年住的地方。”丁向宁垂着眼,将路远的手翻了过来,大拇指轻轻划着他的掌心,“我爸妈想去住一段时间,我就跟着一起去了,然后发现那里离你待过的地方很近,就过去看了看。”
路远抿了下唇:“你爸妈……”
“不用担心他们,你知道的,他们会无条件支持我。”
“……哦。”
路远又不说话了,丁向宁看着他,苦笑道:“我离开这么久,你一次都没关心过我去哪了吗?”
“……”确实没有。
丁向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了答案,扯了扯嘴角,翻过身两手牵住他:“反正以后我都不会走了。”
又这么和丁向宁一起坐了会儿,粥做好了,路远给丁向宁添了一碗,看着他吃完,又让他吃了药。
“你睡会儿吧,把水喝完。”路远说。
丁向宁乖乖喝了杯子里的水,见路远要走,又赶紧拉住他:“你要去哪。”
“去客厅。”路远说着又补充道,“看看书。”
丁向宁哀怨地看着他:“就在这里看不行吗?”
“那你还?怎么睡觉,我要开灯的。”
“开灯就开灯,不碍事。”
路远犹豫了一下,丁向宁立马晃了晃他的手,他还?在纠结,丁向宁又道:“你要是去客厅,那我也去。”
“……”路远叹了口气,“好吧,你躺那边去。”
丁向宁听话地挪了位置,路远去外面拿回书,也脱鞋上了床,刚坐定,边上的人就凑了过来,脑袋挨着他的腿。
丁向宁侧过身搂着路远的腰,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呼吸逐渐变得稳定又绵长,路远静静地看了会儿书,又低下头,朝丁向宁的侧脸看过去。
他盯着那张脸看了一会儿,又顺着朝下,看见丁向宁脖子处露出来的伤疤,延伸进衣服里。
伤口已经好了,只剩下一道狰狞的疤痕,路远抬起手,在那道疤痕上轻轻碰了碰,忆起先前的种种,又闭上眼将迷茫尽数抛出脑外。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顺着决定朝前走吧。
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样,也挺好了。
总好过和丁向宁一起发疯。
路远又看了会儿书,也觉得有些困了,便靠着床头也睡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已是下午。
他爬起来弄了些吃的,又把丁向宁叫醒,丁向宁还?有些低烧,嗓子也哑着,由于药物作用还犯着困,吃完东西又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