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尧皱了下?眉，看上去不太愿意醒，将?头扭向一边，郑松又卖力地拧他的胳膊。
路远皱起眉：“你?们监视我？”
“没有！绝对没有！”郑松立马头晃得像拨浪鼓，连忙解释道，“是丁总说你?今天夜班，要我们过来看一下?，把你?送回去。”
路远扯了下?嘴角：“叫嫂子也?是他说的？”
“我说的。”肖尧突然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一脸冷漠地拧了车钥匙倒车，“不这?样做你?肯定不肯上车，我们也?是为了完成任务。”
这?个态度让路远有点不爽，但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转头看向窗外。
一前一后两个冷脸，车里温度都?恨不得降低了，只有郑松浑身不自在，几次想找点话聊，还没开口又被冻人的气氛憋了回去。
两人只将?路远送到巷子口就离开了，之后也?没再来找他。
日子还是很平常地过着，路远正常上下?班，和彭真的聊天也?多?是病人相?关，彭真很尊重他的隐私，对那天的事没有多?问。
这?天路远正在看诊，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将?一张排号的单子放在其他单子最?上方，又凑到他一旁小声道：“路医生，这?个大爷在外面一直闹，说急着看病，找了前台好几次麻烦了，不行就先给他看了吧。”
路远扫了眼单子，这?种不讲理的人时常有，如果前台都?处理不好多?半是真的很难缠了，他点了点头，下?一个就将?这?人叫了进来。
这?人叫徐志国，54岁，看上去还挺老实，进来以后就乖乖坐下?了。
路远接过他递来的病历：“哪里不舒服？”
“肺癌。”徐志国说。
路远怔了怔，看向徐志国：“已?经确诊了？”
“确诊了，在四?医院确诊的。”徐志国说着摆了摆手，“那医院太差了，就是坑我钱，让我花钱做一堆没用的检查，查完说我得了癌，又不给我治，要我静养，那不是想害死我啊。”
“四?医院也?是三甲医院，医生要你?静养肯定有他的道理。”路远平静地说，“那你?现?在是想转院吗？”
徐志国连连点头：“转院，转到这?里来，你?们这?才是大医院，我信你?们的。”
“那先去做个检查吧。”路远说。
他操作电脑给徐志国开单子，徐志国却愣了愣：“我还要做检查？”
“当然要做，得确认你?的病情。”
“我在四?医院都?做了！就是肺癌，结果那边大夫要我回家静养，我静养个屁！我这?都?得癌症了，怎么能不住院呢！”
徐志国粗着嗓子喊，路远有些无奈，只能安抚道：“所以才要去做检查，确认你?的病情，我才能安排你?住院，你?也?不要太害怕，虽然是癌症，如果发现?得及时，病情都?是可以控制的，良好的心态也?很重要。”
徐志国渐渐冷静下?来，单子缓缓打出来了，路远撕下?来递给他，“先去付费，然后到六楼做检查。”
“……啊？”徐志国拿着单子，吞吞吐吐，“还要交钱啊。”
“……”
路远看着徐志国，徐志国眯着眼看着手里的单子，嘴里念叨着：“这?么贵……不就一个破检查，别不是又坑我钱吧。”
“这?是全国统一定价，你?有医保还能报销。”
“我没医保，我也?没钱啊。”
路远放下?笔，朝关着的门看了眼：“没有家属陪你?过来吗？”
“家属啊？啊，有！我儿子陪我呢。”徐志国说着摸出手机，“他在四?医院上班，等我给他打个电话。”
徐志国磨磨蹭蹭地拨了电话，但还赖在位子上不走，路远也?不好叫下?一个病人。
正在犹豫要不要先把病人叫进来，徐志国的电话接通了，他开了免提，声音也?调到最?大，那边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
“喂，爸？”
“哎，我在市中心医院呢。”
“啊？你?怎么跑那儿去了！不是要你?在家休息吗？”
“我休息个屁！你?那破医院想害死我，不给我治病，你?还是我亲儿子，不把我送好医院来，就让我在你?那破医院里待着，你?是不是也?想我死。”
“……你?瞎说什么呢。”
“我瞎说？我瞎没瞎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徐志国面目狰狞，气势汹汹地吼道，“我现?在在这?边看病，这?边检查要钱，你?现?在赶紧过来。”
“检查不是都?已?经做过了吗？”
“都?说你?那是破医院了！我怎么可能信那边的！”徐志国激动?地说，“你?赶紧过来，别耽误我治病，就你?这?样你?还想当医生？连一点孝心都?没有！”
电话那头沉默了，只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那呼吸声才渐渐平稳下?来。
“……我知道了，你?在那儿等等我。”
挂断了电话，徐志国立马又换了一副面孔，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医生，我儿子马上就来，哎，我也?是命苦，摊上这?么个不孝子，连病都?不给我治。”
路远没有接话，徐志国终于起身，拿着单子病历让出了座位，走到墙边的凳子那儿坐下?，没一会儿又从?兜里摸出一包烟。
“这?里不能抽烟。”路远提醒道。
徐志国愣了一下?，看了路远一眼，点头说：“我知道，我就叼着闻个味儿。”
见徐志国没点火，路远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又看了徐志国几眼，心里泛起一个猜测，刚刚电话里的声音太熟悉了，尽管徐志国的手机音质极差，他也?能听出来。
他垂下?眸，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儿子现?在在上班吧，那边医院能让他走？”
徐志国立马接了话，一脸嫌弃道：“他上屁的班，就在那实习，一分钱拿不到，还要给他倒贴钱。”
“哦，你?儿子叫什么？”
“叫徐小清，就那个清水的清，哎，他好像跟你?还是一科的，但是跟你?比起来还是差太远了。”
果然。
路远心道，他神色如常，等着下?一个病人进来，思绪却有些飘散。
徐小清爸爸，徐志国……
上一世的时候，这?个人根本?没有出现?过。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了了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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