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早对丁向宁的脾气见怪不怪,被推开也无所谓。又是三杯啤酒下肚,丁向宁觉得胃里有点难受,放下杯子说:“你们玩,我休息会儿。”说罢便窝去了沙发角落。
闭眼休息了会儿,周宇也跟过来了,凑到他耳边问他:“你那小男友追到没?”
丁向宁不爽地瞪了周宇一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有点腻了。”
“哟,前段时间不还春心萌动吗?你这好不容易找着个对胃口的,这就腻了?”周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不要命地说,“别不是追不到吧。”
“……放屁。”丁向宁表情冷下来,坐直身体又轻蔑地笑了一声,“我要真想追还能有追不到的?”
周宇也回了一个笑,仰天叹了口气,然后搂过身边的女人缠绵起来,全当丁向宁是空气。
丁向宁看着他们,脸瞬间黑了。他这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太了解他了,清楚地知道怎么让他难堪,而他明知这是周宇的激将法,却依然会埋头撞进去。
他拍了下坐在点歌器面前的人,冷冷地说:“把歌关了。”
那人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听话地点了暂停,吵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其余几人奇怪地看向丁向宁:“这是咋了?”
丁向宁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拨了个电话出去,他将手机开免提扔到桌上,在电话接听前露出一个完美的笑,说:“给你们演示一下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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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从朦胧意识中苏醒过来时,还有短暂的恍惚,他撑着沙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驱赶困意,想拿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天已经黑了,路远睡得骨头酥软,走路都有些飘忽,等去门口开了灯,看见时间时,他才猛然惊醒。
竟然已经十一点半了。
路远站在门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没想到他会睡这么久,宿舍门禁时间是十一点,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要在丁向宁这里借住一晚么?可丁向宁现在还没回,他手机也没电,总不能就这么擅自住下。
正在路远不知所措时,他突然听到门口一阵躁动声,有人按了几下密码,又抱怨着说:“丁哥,你先别睡,你家密码多少啊?”
是丁向宁。
路远打开门,就看见丁向宁昏昏欲睡地靠在一个人背上,一身的酒气,扛着他的人没想到门从里面开了,一脸绝望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
路远和那人对视了一眼,突然有些尴尬,倒是那人先开口道:“你谁?怎么在丁哥家里?”
“我是他朋友。”路远说完,看着那人狐疑的表情,觉得更尴尬了。
他还在想要不要再说点什么,丁向宁挣了一下,满脸挂着痛苦,他推开路远,鞋都没脱就冲去厕所,呕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路远回头,想进去看看,又想起还有个人在门口,于是又转回头看向他。
“丁哥喝多了,周总要我送他回来。”那人解释道,“你既然是他朋友,就帮忙照顾他一下吧,我就先走了。”
送走了人,路远关上门,厕所已经没了动静,他走过去,就见丁向宁瘫在马桶边上,盯着一处发呆。
路远走到丁向宁身边蹲下来,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问:“你好点了吗?”
“……好个屁。”丁向宁满脸不爽地抬头,像是才发现路远一般,微微一愣,表情缓和了些,“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还认识他,看来还没醉那么狠。路远道:“我做了个蛋糕,送过来发现你回来了,就想着等一等你,然后不小心睡着了……”
路远越说越觉得羞愧,丁向宁还闷笑了一声:“已经过门禁时间了吧?那你今晚睡我这儿好了。”
路远没想到丁向宁会主动提出来,心脏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他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经临近深夜,他和丁向宁两个人,正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路远脸有些发烫,他低下头,半天才憋出一句:“谢谢。”
就在他还没能控制好情绪时,丁向宁又靠到他的肩膀上,语气像撒娇:“学长,我好难受。”
“你喝多了,家里有醒酒药吗?”
“没有,我平时又不喝酒。”
“那早点睡吧,我扶你去卧室。”
路远说着就要站起来,他一贯清醒的大脑已经几乎要丧失思考能力,丁向宁就这么贴在他身边,再这么继续待下去,他真的要疯了。
丁向宁忽然抬手,扣着路远的肩膀不让他起身,路远被一股力量压回来,有些不稳地朝丁向宁那儿歪过去,他一手撑在地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冰凉的瓷砖贴着手心,路远却感觉不到,就这么一拉一拽,丁向宁离他更近了,鼻尖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路远呼吸沉了几分,顿时警铃大作,猛地推开丁向宁:“你自己回卧室吧。”
他逃也似的站起来,没走几步,又被丁向宁拽住手腕。
“学长,你怎么了?”丁向宁仰头看着他。
路远没说话,热意不断从手腕传递到大脑,他已经控制不住地呼吸急促起来。
他试图抓住残留在脑海中的理智,丁向宁却用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攻破了他最后一道防线。
他听到丁向宁问他:“学长,你是不是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