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霜月站在楚茗跟前问:“是你打倒那些坏人吗?表哥,你真厉害!”
楚茗抬起手,轻轻放在她的头发上揉了一揉。
水梅疏看他虽然没有笑,但是整个人却没有了方才那让她喘不过气的压迫感,看上去十分温柔。
楚茗让她将庄子中的草药,田中能收集到的各种草木,都拿了一点儿来。他看着他们仔细想了想,拿出一个替代的香料方子。
水梅疏按照他说的方法。将这些草木称好了分量,剁碎了,再细细地捣烂,合水成泥,再上锅隔水蒸了半个时辰。
晚霞撒遍院中,如血色笼罩。那香丸做好了,给院中歹徒一人吃了一丸,还剩下十几枚。楚茗叫装到瓶子里拿给他。
水梅疏有点紧张:“这样就好了么?这香丸有什么用?”
楚茗的眼中闪过血色,微笑道:“马上他们穴道就解了,可以说话了。你推开窗户,我跟他们说话,你就知道了。”
却听庭中的歹人开始有气无力地痛得哼哼。水梅疏推窗一看,他们真的能动弹了。
楚茗道:“这方子因陋就简,用了不少替代草药。正好拿他们试一试。若不管用,那就杀了吧。”
他问道:“派你们来的人是谁?他是怎么吩咐的?”那几个人方才还在哼哼,忽然像失了神志一般。
他们坐了起来,眼神呆滞地道:“是大长公主府的王安德管事。他让我们好好拷问地契所在。若实在强硬不吐口,就抓回她去,把这宅子仔细搜一遍,再烧掉。不能落到别人手中。”
水梅疏吓得背上都是冷汗。不料他们这么丧心病狂,若不是楚茗在,今日她便要家破人亡。
“什么地契,这般要紧?”“王管事只交待说,是靠着谷地的十几亩地。”楚茗以眼神问水梅疏,水梅疏摇摇头,她的地都典卖了,家里什么地契都没有了。
楚茗接着问:“会游泳吗?”那几人回答会。楚茗看着他们,他们的眼白开始发红,知道这是起了效果,慢慢道:“你们现在出村,绕个圈儿,跳进百花溪里,游半里地之后,再上岸,把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忘记。”
水梅疏惊讶地看着那几个大汉晃晃悠悠爬起来,出了门。水梅疏问:“那香丸到底是什么?”
楚茗闭上了眼睛道:“古有返魂香,能让人起死回生。这是根据返魂香而来的方子,叫失魂香,能混乱神志。去黑市买,一枚也得十两黄金。意志越坚定,效果越差。但他们显然抵抗不了。”
水梅疏惊道:“十两金?我家地里的花草,经过这样一捣鼓,就能卖这么多吗?”她又一次怪自己为什么没好好读书。她忍不住轻声问楚茗:“你能教我用花草制香的本事吗?”
楚茗唇角勾了勾,他方才说那么多,就是要引她说这句话。他如今身受重伤,在他的人找过来之前,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
他已经不能再出手,总得备一些香药防身。他闭眼说一声好,就安静地睡过去了。
入夜了,此刻百花山上,毓景花庄之中,香烟腾起。
娴毓大长公主斜着身子歪在象牙塌上。朱瑾色大袖常服上五彩的金龙纹熠熠发光,挽着挑心髻,钗环全无,却明艳无比,国色天香,一点也不像四十多的人,看上去还是个双十女子。
她望着跪在地上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那是她的小女儿薛凌,现在哭得眼睛都肿了。娴毓骂道:“天下男人死绝了吗?你做下这等事?还哭?再哭就继续打。”
薛凌生得十分明媚,越哭得凶了:“你打死我算了!反正时楚茗要死了,我也不活了!”
娴毓听得心头火气,伸腿便踹她,众宫女忙上前拦住。她怒道:“丢人现眼的玩意儿!爷们儿不喜欢你,你就下药,你以为时楚茗是谁?时楚茗是当今天子!不再是你随意拿捏的人了!”
薛凌捂着红肿的脸道:“时楚茗是天子,我要当皇后!娘,你要肯让我当皇后,我还用得着这样吗?他,他也就不会掉进百花溪了。娘,快让哥哥把他找回来!”
娴毓看着女儿就生气:“你还犟嘴?与你说过多少次了,时楚茗翅膀早硬了!若不是看我养大他的一点儿情分,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你蠢透了,这次让他们有机会刺杀皇帝!皇帝活着回来,一切好说。回不来了,你去跳百花溪吧!”
她蹲下来看着哭泣的小女儿,冷冽地说:“时楚茗不喜欢女子!他讨厌女子的味道!你会喜欢一个碰一下就会让你起疹子的人吗?”
薛凌正要哭不哭的时候,却听门口有人报:“将军的信鸽来了!”
薛凌忙问:“是不是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