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巨响!
方棠原本以为会有沉重的大铁架子砸下来,结果没想到这一声巨响之后,就没了声音。
他愣了一下,颤了颤,终于悄悄抬头看了一眼。
就在一片黑暗中,方棠隐约看到那个挂着吊灯的铁架子居然掉到了离那个顶上差了快两三米距离的地面上。
方棠:???
他寻思这屋里里没风啊……
那吊灯怎么能掉得那么远?
而这时,褚柏英也一把扯掉了头上的棉被,皱眉坐了起来,这会他摸了摸方棠的头,道:“你没事吧?”
方棠还在震惊中有点没回过神来,这会就摇摇头:“没事。”
四处看了看,褚柏英灰色的瞳眸在黑夜中有点发冷。
他没想到那群家伙居然这么胆大包天,敢偷跑过来搞事情。
而在褚柏英沉默的时候,方棠就已经低头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打开了电筒。
照了照四周,方棠看着那被吊灯砸出一个巨大凹坑的地面和碎掉的大理石地砖,心有余悸。
摸了摸胸口,方棠就忍不住道:“我们先上楼吧,这不安全,明天找工人来维修一下。”
褚柏英目光闪烁了一下,就道:“你先上去,我去个洗手间。”
方棠愣了愣,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褚柏英咔擦一声,也打开了手机的电筒,淡淡道:“没事,我先送你上去。”
方棠点了点头。
褚柏英把方棠送到了自己的卧室,就打开灯,这会两人对视一眼,才发现彼此头发上有很多吊灯的玻璃碎渣。
如果是平时,褚柏英随便一个法术就能把这些弄得干干净净了,但这会他不行。
倒是方棠主动道:“你过来,我帮你把头发上的碎渣子清一清。”
褚柏英愣了一下,明明知道自己可以等出去之后用法术清掉,而且还方便快捷,但这会听到方棠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低头凑了上去。
方棠笑了笑,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一点点仔仔细细地开始挑褚柏英头发上的玻璃渣。
褚柏英就这么垂着头,任由方棠给他挑。
可玻璃渣实在是太多,方棠用手加上吹气,吹掉了上面一层,但褚柏英黑亮浓密的头发深处还隐约有亮晶晶的碎片。
褚柏英的发量……真不愧是年轻人啊!
清到一半,方棠眼睛跟手都有点酸了,但他还是不敢有一丝放松的往下清理。
毕竟玻璃渣这种东西要是扎进头皮感染了,那就不是闹着玩了
可方棠毕竟还是有点点心急,所以在他又捏起一片玻璃渣的时候,他的手因为疲劳下意识就抽搐了一下,结果手指一用力,就把那玻璃渣捏进了手指里。
方棠顿时微微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松开手,把那片沾了点血的碎玻璃渣给忍痛剔出来,扔到垃圾桶里了。
褚柏英闻声便抬起头来,然后他一抬头,就嗅到了一股极为浓烈馥郁的灵气香味。
目光一转,褚柏英就看到了方棠那流着血的修长手指。
看到这一幕,褚柏英瞳孔微微收缩,顿时觉得自己浑身皮肤都燃烧了起来,在拼命叫嚣着饥渴,嗓子更是控制不住地发干。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褚柏英竟然猛地就抓住了方棠那根手指,然后凑上去,缓缓吮吸掉了那滴刚从方棠伤口处淌出来的鲜血。
顿时,一股极为浓烈的甘甜灵气就涌入了褚柏英的腹中,他原本因为灵气缺失,感受到些微烦躁的情绪也一下子就没有了。
一瞬间,神清气爽。
可是……
等褚柏英再清醒过来,就发觉事情不对味了。
因为对面的方棠明显是吓呆了,这会就微微张着薄唇,睫毛狂颤,睁着漂亮的大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褚柏英:……
最终褚柏英微微清了清嗓子,找了个十分蹩脚的理由。
“消毒一下,免得感染。”
方棠:“哦……”
但方棠也确实没有多想,毕竟他现在完全把褚柏英看做一个小辈,这会他目光动了动,看了一眼褚柏英还挂着一点玻璃渣的头发,就忍不住苦恼道:“哎……这玻璃渣太难弄了,怎么办啊?”
褚柏英道:“拿梳子梳吧。”
方棠吓了一跳:“这怎么行?梳到头皮里怎么办?”
褚柏英:“或者拿花洒冲冲也行,水一泡不就都掉了。”
方棠愣了一秒,不由得有点尴尬地摸了摸头,想说也是啊,结果一摸又是一手玻璃渣……
方棠顿时疼得叫了起来。
褚柏英:……
他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傻乎乎的妖怪。
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褚柏英这会就一把抓住方棠的手腕道:“你先别摸了,我帮你把头发弄干净。”
方棠手上被玻璃渣扎了不少下,但好在都没破皮,这会他就只有乖乖点头。
褚柏英让方棠低下头,自己则是伸出十指缓缓插入方棠的发丝间,往下一捋。
一道浅浅的金光闪过,方棠头上的玻璃渣就哗啦啦全都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