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音小跑两步,往固伦身后躲去,小拳头直呼过去,笑骂道:“你就得了吧。蒙古王爷不日就来领你回去!届时,我可要好生与他说,咱们公主可偏爱做红娘娘!”
又是一阵哄笑。大约都是捧着的。
安如意瞧见,胤禛站在一旁,不动也不说话,一双冷清的眼睛含笑地盯着音格格。
她想,若世间有男子如此望自己一眼,来此一世便是值得的。
后来又发生很多事,但这一幕时刻提醒着她,如今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是她求仁得仁的苦果。
她保证过,自己种的果,自己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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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齐音被叫醒,宋嬷嬷匆忙伺候着穿了衣裳,梳妆是来不及了。素着一张脸,散着发钗,让人提着灯笼,顶着风雪,匆匆往正厅走去。
绕过安氏那边,只见灯火通明,怕贝勒爷还未离开。
这会儿,齐音也管不住雪天路滑了,撑着秋绿的手,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
“福晋,您这是何苦呢!您自己还在养着身子,这要是着了凉,贝勒爷再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啊!”宋嬷嬷一边搀扶着她,一边嘟囔道。
“宋嬷嬷,等会儿你可千万记得,我是睡不着偷偷出来散步的。不然我这禁足没完没了的。”
宋嬷嬷听了,也就不再言语,手里多出些力气,扶着福晋往前走去。
身上积了薄薄一层雾雪,门厅里守着的正是苏培盛,见着面前的这位是又惊又怕。忙让出避风的位置伺候着坐下,又生了两盆炭火推到跟前道:“福晋您如何过来的,这天寒地冻的,万一摔了如何是好?”
齐音不理他,由着秋绿擦拭身上的雪水,摘了风帽,才笑说:“夜里风吹了一夜,就是睡不着,想着主子爷早上还有早朝过来送一送,也不打紧的。”
苏培盛不敢说。
这位谁要是多说一句都是错!做奴才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福晋毕竟迟早都是要管家的嘛。
苏培盛眼尖,瞅见这一行人里头有个生面孔小太监,打怀里紧紧搂着食盒。
此人正是刘大厨跟前的徒弟刘根。
苏培盛暗啐了一口,心道这刘大厨也是个见风使舵的角色,这会儿就攀上福晋这杆高枝儿。
正想着,胤禛裹着一身寒风走了进来,本就冷着的脸,瞧见拐角处坐的女人也是一愣,又见正院一干人都在,心里波澜,面上却冷得很,轻声道:“你身子好了嘛,这寒风里也随处走动!看来关你关少了。”
齐音听不出这话后面的含义,毕竟没了原主的记忆。
她只能装作没听见,上前一步福身道:“贝勒爷万安!是臣妾夜里惊了睡不着,走着走着就过来了。想着主子爷要上朝,谁成想真就碰见了,也是缘分!”
胤禛听罢,眸中精光乍现,很快敛下,由苏培盛伺候裹了披风,便要推门出去。
齐音着急,急忙从刘根手上接过一路温着的酥茶,端到胤禛跟前,道:“贝勒爷好歹喝口热的。这一路风雪也好挡上一挡。”
胤禛盯着面前这盏还冒着热气的酥茶,压住眼眶内的翻江倒海,状作不解望着面前明明刚睡醒的小女人。
见他不接,齐音笑着端了近些,“嗯?趁热喝几口。凉了口感就淡了。”
胤禛瞧见她眼底的笑意,胸前阵阵酸涩。
苏培盛瞧着心惊胆战。
就在这份心惊胆战里,胤禛端过碧青翠盏一饮而尽,没说一句,丢下一行人出了门。
苏培盛回头看了眼福晋,心里又惊又怕。素来冷静的贝勒爷,只要碰到音格格的事,都是方寸大乱。
前日,贝勒爷人都到了东宫前,听说福晋晕倒,一路狂奔赶在太医前回来。
明明担心得不行,见人醒了,却一句话也没有,真叫他这些做奴才得百爪挠心,煎熬得很!
齐音可不在乎被甩了脸子,就在刚才胤禛接过盏子一刹那,系统提示:亲密值+1!系统积分+10。
果然,伺候主子爷才是王道!
在一旁秋绿惊呆了的神情里,齐音眉飞色舞道:“回去啦!我困着呢。天亮也别叫我,我睡到雪停!”
“主子,这可不成。您忘了您请宋格格跟两位侍妾午时前过来叙话呢!”宋嬷嬷笑着提醒道。
“那就让她们候着些时候!也对,别冻着了,李侍妾替我省了不少开支,偏厅里今日多加个火盆吧,可别叫安氏冻着了。”齐音心情好,万事顺遂。
一行人又踩着雪回了正院。齐音泡了泡脚,提醒宋嬷嬷回头去把刘根要来,这孩子年纪小,却是个能吃苦的。
她这里没个管事太监,不方便。
刚起夜的刘大厨做梦也没想到,养了两年的徒弟,被人挖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