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亡魂中,有魔修,有妖修,有仙修。他们有的是上古时期战死于天魔劫难中的人,有的是被杀害的现代修士,有的是眼神稚嫩的祭品孩童。
在脱离鬼修老人的控制后,他们皆向殷临渊和时青珩这边深深地行了个大礼。
他们告别二人,陆续走上那条小径,一个个地消失在路的彼岸,而那条路的尽头是——轮回。
时青珩低声道:“这座碧涛圣塔在上古时代可是很出名的宝具呢,它驱除了数不清的魔秽之气,引渡了许多战死者的亡灵。当时天魔为了除掉碧涛圣塔,还特地布下了陷阱,斩灭了碧涛圣塔的器灵,令碧涛圣塔品阶掉落。但即便如此,现在的碧涛圣塔仍不失为一件强悍的法宝。我观碧涛圣塔的器灵似乎并未彻底陨灭,也许你细心温养上百年,器灵还能复生,碧涛圣塔还能重现辉煌。”
殷临渊失神地看着那些踏往轮回之路的亡魂,他道:“师尊,这世间真的有轮回转世吗?”
时青珩答道:“有。但是轮回转世后的人,便不是原来的人了。除非他能觉醒真灵,重拾前身记忆。”他顿了顿,道:“但想要打破黄泉之水的蒙蔽,保留下前身记忆,实在是太难了。”
殷临渊若有所思。
时青珩再道:“碧涛圣塔再借为师一用。”
他握着殷临渊的手腕,再次引动了碧涛圣塔中的神秘力量。
月华般的光晕笼罩住面露恐惧的鬼修老人身上,像是新生的鬼魂遇见了日光,鬼修老人沐浴在这柔和的光晕下,却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他的魂体被灼得焦黑,一片片剥落而下,最后被活活消融。
一个时辰后,这位造下无数杀业的鬼修老人在碧涛圣塔的光辉照耀下,彻底灰飞烟灭。
时青珩给殷临渊解释道:“天魔几乎无法杀死,只能镇压或封印。但碧涛圣塔并非凡物,它是用天工部的能工巧匠为克制天魔,专门造出的。它可以杀死一些较为弱小,没有依存之基的天魔。”
殷临渊诧异道:“天魔竟如此难杀吗?”
时青珩颔首道:“是的。在上古时期,修士们击败了天魔始祖和天魔四王,平定了浩劫。但天魔始祖和天魔之王难以被杀死,上古的修士只能将他们永远封印起来,避免他们入世。”
他们正说着,夜吴族便已经将胡蝶和拓少爷、那些欺辱过胡蝶等女孩的纨绔公子送了过来。
来的时候,夜吴族的人已经给胡蝶披上干净的衣裳,遮掩住她遍体的伤痕。胡蝶一见殷临渊,就哭了。她流着泪水,跌跌跌撞地想扑进殷临渊怀里寻求安慰。
但她却忽然在殷临渊几步前站定,不敢离近了。
殷临渊服饰华贵整洁,胡蝶只怕脏兮兮的自己弄脏少主的衣服。
与此同时,拓跋夫人不愿让自己的心肝儿子被夺去送给殷临渊处置,她一直尖叫着追打那些押送拓跋少爷的夜吴族人,“放开我儿!不然我一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负责押送拓拔少爷的夜吴族人被打得伤痕累累,却因拓跋夫人在族内的高贵地位而不敢还手。
夜吴族长脸色铁青地走了过去,扇了她一耳光,怒道:“闹什么闹?你闹够了没有?”
拓跋夫人从没在兄长这得到这样的待遇。她一怔,索性捂着脸,委屈地哭了起来,她责怪兄长竟然出卖他的亲侄子获取平安,然后拓跋夫人又打起了感情牌,凄凄切切地说复儿这孩子可是你看着长大的。
可夜吴族长想到今天厉情魔主那番断绝附庸关系的宣言,心中不禁怒火熊熊。但他不敢针对今非昔比的殷临渊,干脆把火撒在拓跋夫人上。
“都怪你这个灾星,害得我们快灭族了!”夜吴族长举起风雷杵,狠狠向拓跋夫人打去。
夜吴族长的全力一击,哪是只有玄魄境的拓跋夫人承受得起的?
只是一杵,拓跋夫人就头破血流,倒了下去,再也没气了。
拓跋复放声大哭:“娘!娘!”
他叫了一会,又转而冲殷临渊骂道:“狐媚脸的娈|宠,天杀的贱人!有本事就赶快打死我!否则来日我一定杀光和你有关系的人,把你身边的那些小妞卖进青|楼,让你跪着给我求饶!”
胡蝶听到拓跋复的骂声,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目光狠戾怨毒,让每个看到的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连因为失去母亲而疯狂的拓跋复,也瑟缩了下。随后拓跋复似觉得丢了脸,张口便用更粗俗的话语骂起了殷临渊和胡蝶,直到被人用布团塞住了嘴。
而胡蝶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将夜吴族披给她掩饰伤情的衣裳扯了下来,向所有人展示她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向殷临渊哭道:“少主,请你为我们做主啊!是这些人,害死了我们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