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丁把他所有的计划告诉阿桢后,牵着马送她回到商宫。阿桢一路上思绪翻飞,对乙丁言道:“乙丁,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乙丁拨开阿桢肩上的落叶,反问道。
“你当上商王后,能留商武丁一命吗?”阿桢小心翼翼地祈求他。
乙丁脸上的笑容渐渐地不再明朗,阿桢见他不说话,连忙又说:“他虽然不是一个好帝王,但也不是一个坏人,他只是不会当王而已。”
“桢儿啊,这个事到时候再说吧!商宫到了,你赶快回去,免得让人发现。”乙丁摸了摸她的头,唇角弯起一个如烟如雾般飘渺的笑容,便驾马离去。
阿桢以外出搞采办的内侍身份又回到了商宫之中,她换掉内侍服,疾步走回商家的宗祠,幸好,商武丁还跪在宗祠里做祷告。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商武丁才从宗祠里走出来,他边走出来边自己掸着裤子上的灰,问:“阿桢,你刚刚去哪里了?我刚刚腿跪麻了,想叫你来扶一下我,可我叫了半天都没人应。”
“啊?”阿桢没想到会出这一碴,惊慌地望着他,心思千回百转间找说辞时,商王弹了下她的脑门:“你是不是趁我看不见你的时候,偷跑出去玩了啊!”
“我……”
“你想到宫外玩直接跟我说就是,我知道宫里呆久了很闷,我可不想把你闷坏了。等哪天,我母上不这么严加看管我,我们一起偷跑出去!嗯?”他撞着她的肩,一脸干净纯澈的笑容,丝毫没有一点怀疑她的情绪。
阿桢很艰难地让自己笑起来,点了点头:“好、好啊!”
“就这样说定了,现在我们去吃午饭吧!”商武丁在她身后按着她的肩,把她推着往前走。
午饭间,阿桢跟那时的星楠相对而坐,她挑着碗里的菜,心事重重,食不下咽。商王见她那个样子,嘴里包着一口饭菜,关切地询问:“怎么,今天的午饭不好吃吗?”
“不是!”阿桢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碗,神情很认真地望着商王:“那个,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啊?”
“那个……就是,我感觉,你好像很信任我,而且你对于我的出现,从来没有过不好的怀疑,你这样,让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没有戒备心的人,别人想骗你就把你给骗了。”阿桢以一种关心的语气去试探他对自己的信任度。
他“嘿嘿”笑起来:“我有不笨,怎么可能别人想骗我就把我给骗了。我的确很信任你,这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便觉得你什么都好。”他向阿桢凑近,看着她,眼里亮晶晶的,像是冒星星了一般,唇边是暖暖的笑意。
是啊,就像她喜欢乙丁一样,便觉得他什么都好。只是,他是像她喜欢乙丁那样喜欢她吗?
“你老是说你喜欢我,那你对我是哪种喜欢啊?”阿桢脸蛋微红着,尽管问话是在试探他,但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眼神里的爱意温柔地落在阿桢的目光里,他真的很认真地在回答她的问题:“哪种喜欢啊?就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开心,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很想你;如果让我看见你和那个什么乙丁或者其他男人亲密的话,我想我肯定会难过得要死。总之,你现在是我活着的支柱,没了你,我世界就会坍塌。我对你,就是这样的喜欢。”
这是以前,他告诉她爱一个人的表现。阿桢觉得太油腔滑调了,忍不住笑了笑:“这样的喜欢啊!”他对她既然是这样的喜欢,那他就应该像她对乙丁一样,爱他,就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这样的话,你有想过我们的未来吗?”阿桢以很现实的眼神对上他柔情蜜意的目光,他有些畏怯地一点一点从阿桢身边退了回去。
“未来……”
“你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王,而我是一个只能活在假面具下的妖女,这样的我们,即便你喜欢我,我们最后会有可能在一起吗?”阿桢将那虚幻的美好在他面前撕开,让他看看里面残酷的现实。
他低着头,垂下眼:“对不起,阿桢,我□□于现在跟你在一起的快乐,所以没有想那么多。”
“那现在想想吧,想办法改变我们两个现在的现状。”
他抬起眼眸,眼里全是无奈:“会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