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道士和于星楠赶来了。道士见此状,大袖一挥,就把兰脂扇得重重撞在了墙上,兰脂的头部刚好撞在了墙上的一颗钉子上,钉子刺破她的后脑勺,她整个人便像被日照的雪糕一样一块一块化掉了。
“我去,她怎么变那样了?”于星楠惊呼起来。
道士言道:“她早已经被常世安变成了和他一样的僵尸了。”
“世安,你还好吗?”阿桢帮常世安拔掉他背后的刀,因为他成了僵尸,皮肤上只有一个被刀捅的洞,没有血流出来。
常世安嘴里还一直痴痴念着:“云弟,云弟……”
道士伸出了两根手指探了探他的额头:“看来你成功了,他放弃了他体内的怨戾之气,我可以帮他除去了。”
“除去了,他会死吗?”于星楠疑问道。
“他早已经被那股怨戾之气杀死了,除去这股怨戾之气,他便可以超生了。”
道士说着便施法除去常世安体内的怨戾之气,常世安全身便泛起一层一层金色的光,这层层光越亮,常世安便变得越清醒。
他眼珠的绿光褪去,脉脉深情地看着云思,嘴角荡起抹抹笑意道:“云思,女人的样子,好美。”
阿桢感受到顾云思内心怦然一动,是顾云思归来了,她便从顾云思的身体里走了出来。
“阿桢……”于星楠见阿桢披一袭嫁衣立于眼前,开心叫着她。她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轻“嘘”了一声,悄声道:“我们出去吧,让他俩单独呆一会儿,他们时间不多了。喂,道士,走啊!”
道士这次便心甘情愿地听阿桢的话跟她和于星楠一起出去了。
“世安。”顾云思泪眼莹莹地坐到常世安身边,让快消失的常世安靠在自己怀里,若不是阿桢相助,她也难以知道她的安姐姐竟然是男儿身。
“云思。”常世安拭去云思脸上的泪珠,虚弱地说,“你说我们多傻啊,我们怎么就看不出彼此的身份,白白错过了彼此的一生呢!”
“是啊,我们多傻啊!”云思无奈地笑着,冰冷的泪还是不停地从眼眶里滴下。
“云思,我没时间了,你再陪我唱一段戏,好吗?这次,你唱杜丽娘,我唱柳梦梅。”
云思呜咽地点着头:“好。”
常世安揣了深深一口气,声音如怨如慕地唱起:“白日消磨断肠句/时间只有情难诉/玉茗堂前朝复暮/红烛迎人/俊得江山助/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
顾云思也如泣如诉唱起:“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
阿桢三人站在院外,云思和世安凄楚哀婉的吟唱之音乘着轻盈的春风像轻盈的蝴蝶飞上天去,世安的身体一点点在云思的怀里消失,碎成粉末飘向忘川河去。
凌晨十二点,本来困得要死的值班医生被医院里突然响起的急促的铃声震得头脑顿时清醒了,一个憔悴的中年妇女带着哭腔激动地跟医生说:“我女儿醒了,医生,我女儿醒了,我女儿云思醒了……”
“真好,又帮人家渡过一劫。”阿桢跟于星楠还有那道士站在顾云思的病房之外,看见她苏醒过来,心里甚是欣慰,便放松地伸了一个大懒腰。
这个时候,医院的一间手术室里传出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阿桢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更加开怀一笑:“哈哈,出生了。”
“谁出生了,让阿桢这么开心?”于星楠看着阿桢笑弯的眼问。
“常世安啊!”
“真的啊!那顾云思和常世安这一世不是又可以相遇了。”于星楠跟着阿桢开心起来,可是转念又想到一件事,便有点忧虑,“但是他们这一世可以在一起吗?常世安刚刚才生出来,而顾云思现在十七岁了。”
阿桢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这要看他们自己了,不是说如果是真爱的话,年龄差上下五千年都不成问题的嘛!”
是啊!如果是真爱的话,你是鬼又如何呢!于星楠对着阿桢笑意浓浓的:“阿桢你跟我回家吧,我叔最近研究出几个新菜色,我请你吃。”
一听到吃的,阿桢就口水直咽,挽着于星楠的胳膊开心地跳起来:“真的啊!那我们走吧!”
道士悠悠地白了他们一眼,向于星楠问道:“于星楠,你老是黏着这只鬼,你是喜欢上她了吗?”
“啊?什么?”道士这直白的问题,搞得于星楠又惊又慌,还羞涩不已,“我、我、我……我们只是好朋友。”
“你不喜欢她,你脸红个什么劲。”道士耿直地戳破了于星楠那颗羞涩的心。
“我、我、我……我热,不可以吗?你别胡说了,你这样说会把阿桢吓着的。阿桢……”于星楠转过头看阿桢,却只看见空空荡荡的空气,阿桢不见了。
“咦?阿桢呢?”于星楠抓着后脑勺,眼睛四处搜索着阿桢的身影。
“她大概是怕我抓她,偷偷跑了。”
“都怪你。”于星楠恨恨地指责这道士,气冲冲地要走,却被道士贴了一张符,然后被抓着衣领拎着走,厉色道:“人鬼殊途,你少跟她来往,我会监视你的。”
于星楠挣扎着誓死不从这道士:“凭什么啊?你凭什么管我啊?诶,你怎么不被我电了?”
“凭我是一个道士,以抓鬼维护人间秩序为己任。”
“不要哇,你放开我啊……”于星楠敌不过道士,嚎啕大叫也于事无补,便只能无奈被他拖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