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唯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和其他人一样撒了欢。不过她不懂射猎,所以只能站在一边看。
猎场的一边,尚立着许多箭靶,是用作让人提前练手的。阮心唯闲着无事,便在旁边拿了一副弓箭,兀自消遣。
阮心唯正扯着弓弦,旁边蓦然响起一道声音:“拉弓的姿势不对,会使不上力。”
阮心唯头一偏,看着眼前火红的身姿,眼底迸射出一些惊喜的光芒,“姒姑娘!”
姒娇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见到自己为什么这么欣喜,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只走近了朝后把住了她的两手,教她怎么开弓。
“两脚分开一些,手臂打直。”
阮心唯依言摆好动作,随着弓箭离弦,箭头一下打入前面的箭靶上,正中红心。
阮心唯高兴地蹦了两蹦,不忘感谢指导自己的恩师:“多谢姒姑娘!”
姒娇没有说什么,在一旁搭起了自己的弓箭,对准箭靶射了起来。
阮心唯看着她拉弓的样子都比别的姑娘英气,心里再一次感慨着将门风范。她见多了京中贵女娇的娇俏的俏,唯独少见像姒娇这般英气的,难免会产生一种孺慕之情。
姒娇看过她拉弓的姿势,见她只是站在一旁干看,也不奇怪她为什么不去猎场,不过见她像个傻狍子一样干站着,射了两支箭后,便主动邀她:“出去跑两圈?”
阮心唯连连点着头上了马,跟在了她后面。
庞大海一直奉叶弛之命看着阮心唯的动静,看见她跑了出去,便急急忙忙入了营帐报告。
叶弛也憋不住想出去溜两圈,闻言问道:“跟谁走了?”
庞大海想了想,道:“好像是姒将军的千金,今年刚跟方小侯爷订过亲的那位。”
叶弛哦了一声,再呆不住了,想趁着阮心唯跟人出去玩,在附近透透气。
大臣们见叶弛这两日都窝在营帐里,还以为他身体抱恙,担忧不已地来问了好几回,都被庞大海扯谎挡了回去。现在看到叶弛终于露了脸,总算打消里心底的疑虑。
叶弛看见人堆里的阮太师,就由不得一阵心虚,又不想再回营帐里闷着,便骑着马飞快地跑远了一些,生怕再跟阮心唯撞一起。
可有时候,偏偏就是越不想什么就越来什么。
那厢,阮心唯跟着姒娇也是收获颇丰,看得一帮公子哥都咋舌:“果然是将门虎女,巾帼不让须眉啊。”
猎场上有人认得姒娇,磕着旁边方乔远的胳膊欣羡不已:“方小侯你可真是走了大运了,能娶上这么厉害的媳妇!”
方乔远好胜心切,现在被一个姑娘家甩在后面,心里本就不服气,放眼看见姒娇后面还带着一个阮心唯,闷声道:“有什么可厉害的,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你也说自己沾了谁的运气呢,也不见得你跟人猎的东西一样多。”
方乔远哼了一声,打马朝着前面飞奔而去。
姒娇出身将门,拉弓射箭都是基本功。阮心唯跟在她后面,一路上只负责拍手叫好,或是看见什么新奇的猎物及时指给她看。
姒娇话虽不多,阮心唯却直觉与她相处十分融洽,基本都是自己指哪儿她射哪儿。
前方灰褐色的草丛里,唰地跃过去一个雪白的身影,让早就心心念念的阮心唯激动不已:“啊!白狐!有白狐!”
白狐的皮毛虽然珍贵,可性情狡猾,所以十分难猎。
姒娇和阮心唯追了好一阵,才在树林中的灌木丛里再次见到它的身影。
姒娇待要搭弓上箭,斜刺里一支利箭已经离弦,唰地一下正中跃起逃窜的白狐。
阮心唯啊呀了一声,脸上带着被人捷足先登的可惜,左右四顾又没看见什么人,不禁纳闷又惊奇:“这是谁射中的?不见人倒是先见箭,真的是百步穿杨的好手了。”
姒娇下马走近那白狐,看见箭尾上的标记,脸色微微一变,拦住了要去碰那箭羽的阮心唯。
阮心唯还以为那箭上会淬毒,下意识地收回了手。
姒娇朝四周掠了几眼,解释道:“是皇上的箭,一会会有人来收拾,我们先离开,以免冲撞了圣驾。”
“又是皇上……”阮心唯闻言嘟了嘟嘴,觉得皇上真是阴魂不散,走哪儿都在。
叶弛也没看见阮心唯他们在附近,箭射出去已经晚了,当时就没敢露面,一直等得他们走了才出来。
庞大海擦了擦又冒出来的一脑门汗,上前拎起来濒死的白狐,喜道:“中了中了!皇上射中了!”
叶弛露出满意的笑容,看了看阮心唯离开的方向,吩咐道:“叫人去处理干净,把皮子剥出来。”
不消细说,庞大海也知道这要用来干什么,忙乐颠颠地去了。
没能猎到心心念念的白狐,阮心唯心里还是不免一阵失落,偷偷地把那个捷足先登的人腹诽了好一气。
明日就要拔营回京,这一夜自然是君臣齐聚,把酒言欢。可叶弛明知阮心唯在场,哪里还敢出来,只能推说疲累,让大臣们自去玩乐。
庞大海端了一碗新鲜的鹿血进来,叶弛看见了皱着眉头直挥手:“还不够上火的,拿开。”
庞大海闻言,只得叫人拿下去。
叶弛自个儿窝在营帐里,用了一些烤的东西,也是闲得快发霉了。
“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