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听完,泪也不自觉落下来,拉着她的手,道:“苦了你,苦了你......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我看你这些日子形容越发憔悴了。”
那秦可卿泪如珠,道:嫂子,天可见怜,你就拉我一把吧,我这兄弟全指望着你了,你那宝兄弟还能不能多住些日子,我看钟儿和他也挺要好的,看着他心情也略好些......”
凤姐道:“你又打着我的主意,那宝玉哪是我能支使的,那是老祖宗心里的心肝,我们贾府的明珠心尖尖,他要在哪,哪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别哭,别哭,哎呦,你如今这都要和那林妹妹一样,都成了泪人了......得,我去和他说说,说还不行吗?”看那秦可卿又要哭,凤姐只能妥协。
秦可卿这才止住泪,欢喜道:“还是嫂子疼我,再说,这府里的那些大小事虽说太太交给了我,可是我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哪能理得清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还不是需要嫂子您在旁指点指点我,好嫂子,您就是菩萨心肠,帮帮我吧。”
凤姐扑哧一声笑出来,道:“你惯会使唤我,这泪挥洒自如的,竟是挖着套等着我呢,你这人,好心思!”这番话说得秦可卿不好意思了,低下头道:“好嫂子,你这张利嘴,我可受不住,饶了我吧。”
这大夫很快就来了,这是那凤姐从京城里最大的医馆里请来的,听说是医术极高,不是她不信任太医,只是太医用药总是有所顾忌,都喜那些温和疗养的药物,据她看秦钟这副身体,就应该用那些猛药好好治他一番,然后狠狠地针灸刮骨一番,把心里的身体的邪气都给排出来,才有可能好,但这话她可不会跟秦可卿说,她的性子软,怕是舍不得她兄弟受这份罪。
大夫诊断了半天,最后道:“只是受雨着凉,加上心思郁结思虑过重,等醒来服上几味药,再休养几天便好。”
秦可卿有些疑惑,道:“只是这样?”
大夫道:“不过呢,待他醒来,你要这番,他那失魂症才会真真正正的好,你且听我说,”
“您请说。”
那大夫把声音放低了,秦可卿一听,压下心底的喜悦,仔细倾听,那大夫道:“你要去将哥儿用过的衣物和一些笔墨拿去烧了,然后将灰烬拾起来,埋在那太关庙里的佛像地下,记住那灰烬要一丝不漏的收集起来,万万不能少一点,做完这之后呢。你把哥儿的新长的的发丝用那陈年的粗涩金丝线饶那七七四十九圈,然后用那冬季时节的雨水浸润,最后把哥儿的头发放在城里的最高处,找个小沙弥去年那金刚咒,念上三天,这样就可以把魂魄都收齐。这最后一件也是顶顶要紧的,就是待哥儿醒来之后,你要这般”说着声音低了下去,秦可卿明白,于是就附耳过去,听那大夫说。
等他说完,秦可卿眼里都是不可置信,脸上泛着潮红,几次张开嘴,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大夫一脸慎重的样子,道:“这是必须的,祖传秘方很灵的。”
那大夫保证再三,秦可卿不信也得信。
秦可卿喜道:“真是遇见高人了,我一定照做,真是谢谢您了。”说完便接过小丫头的一个包袱交给了那大夫,大夫用手一掂,还挺沉的。他便知道这银两不少,于是含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