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班,朝熹觉得脑袋发昏又发涨,昨天冷气开的太猛了,半夜冻醒了她,早上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且一直持续到了中午。
应该是感冒了,热伤风。
朝熹活了二十多年,大大小小生病次数不计其数,夏天感冒还是第一回,也不晓得怎么应付,就一个字,“忍”!
朝熹把下午要用到的资料仔细清点了一遍,没发现有漏掉的,放到了赖温宁的办公桌上,再由他最后检查一遍。
赖温宁看着手边的资料,抬起头来准备道声谢,看见朝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飘忽,明显的不在状态。
“你怎么了?”赖温宁问道。
“昨天在家冷气开的有些大,好像有一点感冒,不过没关系的,忍忍就过去了。”朝熹说完回到自己位置,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恹恹的。
办公室的冷气,也很猛烈啊!
没过几分钟,办公室里的冷气被调高了温度,室内不是很凉了。
朝熹向赖温宁看过去,发现赖温宁也正在看她,笑的很温暖很和煦,朝熹猜到冷气是他调小的,感激地朝他笑笑,原本她一个实习生不好意思太多事,打算忍一忍就过去了,真是太特么感激他了!
室内温度高了一些,朝熹觉得舒服一些了。过了不到五分钟,赖温宁给她买来了一盒银翘片,倒了一杯热水塞到她手里,“吃两粒,等水温了再吃。”
朝熹先是有些蒙,认清楚状况之后对赖温宁展颜一笑。
“嗯嗯。”朝熹接过杯子,先暖了暖手,感动得热泪盈眶……当然也可能是水的热气熏的,“赖弟弟,谢谢!你真的太贴心了!真不枉我跑前跑后给你当跟班!”
赖温宁突然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停了两秒钟,关切道:“还好没发烧,下午的开庭,你就不用去了,回去休息吧。”
朝熹脑子短路,一时也没明白赖温宁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下午南城老城区那个案子开庭,朝熹作为赖温宁的助手,其实起不了太大作用,赖温宁把她送回了小区门口,就一个人去了法院。
回到家,挨到了软软绵绵的大床,朝熹什么都不想了,直接闭眼,睡觉!
昏昏沉沉地不知道睡了多久,朝熹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起了一身的虚汗,望着屋顶放空了那么几十秒钟,耳边传来还算清晰的吵架声。
刚才她就是被这声音吵醒的,醒来之后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原来是真的。
朝熹站在卧室门口,悄悄地把门推开了一个小缝,客厅里两人的声音就更清楚了。
陶淘的声音还算克制,语气中没多少气急败坏的感觉,“别光说我!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将来,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反正我们早就分手了,你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再见不送!”
用脚趾头想,朝熹也知道陶淘在说的是谁……这几年,她听了几十次相似的话了,都出现在陶淘和大力的吵架中。原本她今天感冒都过得够艰难的了,还让她听见陶淘和大力吵架,好心累……
大力声音很无奈,连最后的挽留都不做了,“陶淘,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有我的志向,希望你能支持我。”
“支持啊,怎么能不支持,祝你早日飞黄腾达,爬上金字塔的顶端啊,我这个前女友可是一直在看着呢。”陶淘冷嘲热讽起来,真是连朝熹都害怕。
朝熹瑟缩了一下,退回床上坐下,听到客厅里的关门声时,才敢走出去。
客厅里堆了几个大件,有陶淘买的衣柜和书桌,还有其他一些零碎的小物件,都是之前陶淘临时放在大力那里的。
“我跟林力彻底掰了,今天我去他家搬了东西。”陶淘瞥了朝熹一眼,“顺便吵了一架。”
“哈哈哈,我刚醒,什么都不知道。”这话说的朝熹自己都心虚。
陶淘无奈耸耸肩,装作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编什么鬼话,我早就看见你了,站在卧室门口偷听,我就是没好意思点破。”
朝熹:“……”吵架分手的又不是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陶淘和大力一起走了这么多年,分分合合也十多次了,上一次分手还是在一年前,算是比较彻底了,陶淘那次悲痛欲绝,不过也就一个月,又看见俩人在一块了。今天这一回,看来分的很彻底。
朝熹没什么感情经验,动了动唇,也没说出什么安慰她的话,倒是发现她家学神不见了。
朝熹找了一圈,终于在陶淘客房里看到了被锁的学神,她家学神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要不是刚才睁了一下眼睛,朝熹还以为它仙逝了……
“啧啧,你看,把我家学神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了。”朝熹顺顺学神的毛,心疼说道。
陶淘冷呵一声,“它那是撑的,大力来之前我给它买了一只烧鸡,就为了让它安心吃不去扑大力。”
朝熹:“……”
烧鸡?好待遇……地上果然有些零散的骨头。
“还是担心大力啊,还能考虑到学神可能扑他,说明你心里有他呗!”
“有有个屁用!我有他没有,他一心想去美国发展,分手好啊,说感情淡了,不想耽误我!感情淡了能有什么办法,再说补救都是扯淡。”此时此刻倒像是一个感情专家,说的话都那么的一针见血!
“恭喜姐正式恢复单身,开启阳光灿烂的明天!朝小熹……我的终身幸福,全落在你身上了!”
“啊?”
朝熹觉得……任重道远!
她这是……上位成功……和陶淘正式恋爱了吗?
还真让她觉得……有点悲伤呢!
朝熹睡了一觉,脑袋的胀痛昏沉的感觉小了很多,要跟陶淘一起把客厅里摆放的不常用的大件搬到陶淘住的客房,那间客房原本不小,该有的设施也都齐全,陶淘的东西一搬进来,就有些拥挤了。
陶淘买的衣柜还不小,两个女生搬起来有些吃力,挪了一会,两个人就气喘吁吁了,坐在地上,互相靠着偷懒,一边还小声抱怨着大力的不厚道……
门铃声适时响了起来。
“你去开门。”朝熹不想动弹,对陶淘指使道。
哪知道陶淘语气更硬,“刚失恋了,你好意思使唤我这个失恋少女么,你去!”
朝熹:“……”她还生病了呢!……算了,失恋最大——
朝熹不情不愿地去开门,脚上的拖鞋啪嗒啪嗒地在地上敲着……
开了门,见到外面的人,朝熹倒没多少惊讶,里头陶淘大声朝外喊着,“谁呀?能不能用?”
朝熹:“……”
门口的钟逸穿着随意,神色一派自然,朝熹笑了笑,问道:“哈喽!学长有什么事吗?”
钟逸挑了挑眉,没什么情绪,像在陈述一件事,“我以为楼下在拆房子。”
“啊?”朝熹微怔,而后讪笑两声,“不是啊学长,我们搬点东西,一不小心就太吵了……你上去休息吧……我们保证接下来轻手轻脚的。”
“搬什么?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啊,我壮如牛力气很大的,不用帮忙的。”
钟逸视线凝在朝熹脸上几秒,面前的人脸色有些苍白,怎么看都不似平常活泼,又问了一遍,“真的不需要?”
“不是!”惊天动地的叫声从客厅传出,陶淘自衣柜后露出脸来,“要!要!学长,你帮我们搬一下衣柜好不好?我跟朝小熹搬不动啊!”
朝熹无奈,看了眼钟逸,“学长可以吗?……”
答案当然是可以!
男人的力气比两个女生大多了,钟逸帮两人把衣柜搬到了客房,三个人一起搬,朝熹觉得自己都没出什么力,轻轻松松地就搬了过去。
已经很晚了,钟逸也不方便在两个女生家里停留,提出离开。
朝熹把钟逸送到电梯口,准备帮他按好电梯,刚一伸手,手被钟逸按住,朝熹不解地抬起头来。
“她要在这里常住?”钟逸动动眉毛,语气有那么几分不对劲。
但朝熹没想出那几分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点点头,眼神坚定,“嗯嗯。”
钟逸觉得,喉咙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噎着……
——
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感冒症状还在持续,朝熹已经觉得生无可恋了。
中午之前,朝熹接到了程栎的电话,程栎在电话里说要带她出去见见世面……语气十分的不靠谱……痞里痞气的!
朝熹几乎有半个月没见过程栎了,刚开始在律所里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程栎时,她还很好奇,问赖温宁:“我师父虽然是律所的合伙人之一,难道就不需要做案子吗?为什么天天不在?”
赖温宁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若有所思笑道:“老程嘛,一年之中有半年的假期,那一个月,不就只工作半个月嘛,都在陪女朋友啊!”
纳尼?陪、女、朋、友?!
真任性!
这都好几个月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神师父终于意识到他不只属于她女朋友一个人了……
车子打了一个漂亮的弯转到停车场里,程栎下车,绅士地给朝熹开了门,摇晃着车钥匙走在前面,朝熹像一个小跟班,哒哒地跟在他身后,也有点意气风发的痞样子,学的有五分像。
在车里程栎稍微跟她说了几句,朝熹因为有点困,听的也不是很仔细,恍恍惚惚好像听见程栎说要去一个什么公司,程栎是那家公司的法律顾问……
一进到办公室,看到钟逸时,朝熹就傻眼了……原来程栎说的,就是钟逸的游戏公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