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的人生中就没有经历过这么尴尬的事。
他之前确定布兰特血流不止,危在旦夕,这才叫的救护车。可有毒的是,电话刚挂,出血状况竟然就戛然而止了。
尼尔一开始没发现这一点,只觉得布兰特血流的没有那么快了,还以为是自己简单的急救止血有了效果,直到不久之前在他手臂上轻轻擦拭,才发现那上面除了一块明显摔倒磕出来的擦伤,竟然没有一道伤口!
那这满地的血是哪来的?
救护人员把布兰特抬进姗姗来迟的救护车里,随行护士给他打上吊瓶。医生这才给了尼尔一个相对靠谱的解释:“这像是血管破裂渗出表皮的血水。”
“从哪里呢?没有外伤啊。”尼尔不能理解:“而且为什么会血管破裂?又是怎么愈合的?”
医生推了推眼镜,万金油的说:“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诊,不过不必担心,病人并无生命危险,应该也会很快苏醒,最多会有一点贫血。”
尼尔不怎么放心,布兰特的出血和止血都相当奇怪,确实检查一下比较安全。他谢过帮忙带来医生的蜘蛛侠,目送对方荡着蛛丝离开,便弯腰钻进了救护车,打算跟着一起去医院。
车辆引擎的声音响了起来,随行护士凑过来低声催促:“爱德华医生,先送病人回医院吧。”她说着伸出手,作势要关车门。
“先等一下。”医生按住了她的手,下意识看了眼司机,状似无意的说:“你不是约翰。我记得来的时候,是约翰在开车?”
医生没有说话,随行护士说道:“约翰心脏不好,之前有些不舒服,医院就派了新的司机来接替。”
医生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却依旧没让她关车门,气氛一时间有些古怪。
突然,一双手落在医生的肩膀,后腰紧接着被抵住了什么,那种形状和质感,像极了手|枪!他回头看去,是随行的另一名医护人员。
趁着医生走神儿的空档,护士“嘭”的一下关上了门。
引擎鸣动,救护车疾驰而去。
“你也不是这次的随行护士。”医生的声音还算冷静:“你们到底是谁?”
这个发展实在是太诡异了,尼尔就坐在门边,他想找机会撬开门锁,可还没等他动作,另一把手|枪抵住了他的头。是摘下了口罩的假护士,她得意的说:“死人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这次的声音不再伪装,竟和之前的声线判若两人。
她催促司机:“什么时候能到?”
司机估摸着说:“半个小时左右。”
“再快一些。”
司机为难:“可这里是市区……”
“自己想办法。”假护士冷冷的命令:“我要15分钟后到达基地。”
这个小团体里的主导者显然是那名假护士,所以司机只是啧了一声,便把油门踩到最大,横冲直撞的开了出去。
车里开始变得颠簸,胁迫的手|枪被拿远了一些,尼尔观察着形势,用下巴点了点布兰特,压低声音问那名医生:“你说他很快就能苏醒,大概会到什么时候?”
医生也压低声音回他:“他醒不过来了。”
“什么意思?”
“整车的人都被掉包了,那女人还煞费苦心的伪装了声音,明显有备而来。你觉得原本的营养液里,现在装的是什么?”
尼尔看向了吊瓶,那是假护士给布兰特输上的,即便不是有害物质,也会是镇定剂、迷|药一类限制体能的东西。那么问题来了,能打的布兰特废了,他这种搞“技术”的,能干嘛?
假护士笑了起来:“你说的对,这是给发狂的狮子用的镇定剂,你觉得他还醒的过来吗!”
大事不妙啊……
但这么想着,尼尔还是嘴欠的说:“我觉得能。”
话音刚落,仿佛为了印证一般,布兰特睫毛抖了抖,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躺在担架床上,和俯视他的假护士对视了足足一分钟。然后在所有人的惊呼中,腰腹用力一缩,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尼尔惊喜的说:“我简直爱死了我这张嘴。”
布兰特眼睛睁得很大,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我也挺爱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