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迈阿密警察局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和上车时候的戒备迥然不同,黛布拉下车的时候,几乎要黏在布兰特身上了。
德克斯特拿着新鲜出炉的血迹分析报告,刚从办公室出来就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挑了挑眉,看不出喜怒的问,“黛布,我这是要多个妹夫了吗?”
他说着下意识打量起布兰特,在他眼里,这是个不怎么合格的妹夫人选。布兰特太瘦了,肤色也是不健康的苍白,看起来就像厌食症患者,又或是药物成瘾者。
不得不说德克斯特猜对了,六年的依赖期,三年的戒断期,到底毁了根基,就算布兰特勤于锻炼,肌肉也有那么恰到好处的薄薄一层,到底也比一般人看起来瘦弱。
布兰特也在打量他,他的小弟个头不高,身材却很健壮,肤色可能因为长年在海边居住的原因,有些微黑,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他有些怀念的说:“好久不见,德克斯。”
德克斯特皱了皱眉,半晌才反应过来,“布……兰特?”
“你比黛布眼神好些。”在黛布拉“我明明也很快认出来了好吗”的抱怨中,布兰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变化可真大,虽然……”
布兰特卡了壳。
德克斯特还有些怔愣,下意识的讯问,“虽然什么?”
布兰特维持着拍德克斯特肩膀的姿势,整个人僵住了。因为就在他碰到德克斯特的一瞬间,不同于系统少年平常说话,那道半机械化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发现目标患者,是否加入治疗进度。”
“发现目标患者,是否加入治疗进度。”
……
德克斯特是目标患者?弟弟精神有问题?布兰特下意识否定,却又突然回忆起小时候他不动声色杀死的那些小动物。原本以为哈里治愈了他,他才会去做了法医,现在看来,可能自己一直都想错了。
德克斯特没有痊愈。
迫切想要知道什么,布兰特甚至来不及把行为设计的更合理,而是直接伸手戳了德克斯特额头一下。
本就疲惫的意识触手缓慢扩散开,很快覆盖到记忆中枢,零星的碎片导入布兰特的大脑。
他看到德克斯特接受不杀好人的“哈里规则”;看到他放干那些变态杀人犯的血;看到排风扇后面满满一盒的血液样本,每一个,都是他杀掉的罪犯身上的第一滴血,那是他的战利品,也是他的罪孽。
这是个懂规矩的怪物。
德克斯特每天都把自己伪装成会笑会闹的正常人,实际上却感情空缺,道德匮乏,恐怕除了一起长大的黛布,再没有任何人事物能够被他放在心上,哪怕是他和布里安。
怪不得没有什么久别重逢的惊喜,他的弟弟看起来病的不轻。
在系统再次询问后,布兰特果断的将德克斯特加入治疗进度,收回了疲惫不堪的意识触手。
德克斯特一脸疑惑的揉了揉额头,“你做了什么?”
“有脏东西。”布兰特敷衍的说。
“好吧。”德克斯特想了想又问:“你刚才说虽然什么?”
“虽然……”布兰特避开了他的视线,“虽然你和小时候一样,都是大麻烦。”
小时候被麻烦精波及送去寄养,长大了还得研究怎么治疗麻烦精,到底是弟弟,还能扔是咋的?
布兰特忧愁的叹了口气。
德克斯特·麻烦精·摩根,“???”
……
和布兰特预想的一样,自己做了个详细的笔录,就被放走了,杰森却被留了下来。他后来听黛布拉说,鉴于杰森的精神状况,大概率要被送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等黛布拉和德克斯特下班的时候,布兰特抽空给尼尔发了条简讯,说了这糟心的情况。
尼尔的回复倒很是乐观。
开屏的公孔雀:安心,从精神病院弄出一个人,可比从监狱里弄出来简单多了。
布兰特想了想,立刻就被说服了。
正发着简讯,黛布拉就从身后扑了上来,激动的邀请他,“布兰特,跟我们回家住吧。”
布兰特按灭手机屏幕,十分自然的揽住小妹,想了想拒绝道:“我在这边租了房子,还需要收拾,还是等我安顿下来再去找你们。”
真要住到一起,平常的行为就该受到拘束了,也不可能和尼尔商量救人计划了,也没办法研究系统了,虽然他也很想念小妹和便宜弟弟,但麻烦事太多,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布兰特也只能忍痛拒绝了。
黛布拉发出一阵可惜的哀叹,德克斯特倒没什么反应,只顾低头研究案宗。
布兰特瞥到一角,上面的现场图片尤为血腥,“是最近的案子?迈阿密的治安看起来也没有说的那么好。”
黛布拉好奇的问:“谁和你说的?”
布兰特回她,“旅游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