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只有在成亲当晚才叫做新房。
白擎不是在二十年后自己的房间里,而是在二十年前,他和冉霁雪成亲那天夜里的新房中。
冉霁雪已经忘了?成亲那夜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了。
她和白擎离心的时间已经太久了?。
当初嫁给白擎,最开?始也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白擎的身份,因为他能给冉家带来的好处,能够让她的哥哥在家族斗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可后来,在白擎的千般宠爱之下,她渐渐的放下了?心防,开?始试着接受白擎,就在她彻底爱上白擎两人也有了?爱的结晶的时候,陶素汐的存在如一道晴天霹雳朝着她落了下来。
她恨,她怨,她将白擎彻底关在了门外,从此两人名为夫妻却形同陌路。
然而看着穿着凤冠霞帔静静的坐在床边等待着丈夫的女子,淡粉色的指尖在大红色的床单上抓出了一道道褶皱。
她突然就想起来了,原来当初她对这场婚姻,对白擎,也是有所期待过的。
在床边,黑衣白封的白擎正默默的看着过去的冉霁雪。
那时的冉霁雪声音也不?像现在这般冷,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清脆的声音如撞铃般,“是夫君吗?”
白擎没有说话,就算他说话也不?会被听到。
过去是不能被改变的,时间无法倒流,时空无法逆转,未来的人只是一个过客,是摸不到也看不?到的幽魂。
冉霁雪也没有说话,神色复杂的看着过去的她。
不?知过了?多久,白擎终于转过身来,他的脸上盘虬着红色的纹路,俊美的容颜已经看不?到原本的面目,仔细看才知道,那些红色的纹路是鼓起来的血块,皮肤下像是有一只只小虫子在乱钻着,每经过一处都会有红色的血块出现。
冉霁雪震惊到几乎失语。
过了?好久才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眼睛里不?时有暗红色的流光闪过,他看着冉霁雪,狰狞恐怖的脸上竟也能看出几分温柔来,“我?快压不?住他了?,在彻底解决之前,我?想再看看你,但是我不?想害你,时间不多了?,我?就来这里了?,但是没想到你还是找到我了?。”
冉霁雪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明洲问他,“他是谁?”
白擎这时才看向白明洲和他身边的桑眉,“你是明洲对吗,很多次你和我?对练的时候我?都想告诉你,你是我见过的最天赋异禀的修行奇才,你是我的骄傲。”
这下说不出话的变成白明洲了?,他艰难的开?口,“你的意思是说,你每次都知道是我?”
白擎疑惑的看他一眼,“我?还没这么傻,你们两人体质灵根都不一样,我?怎么会把你们当做一个人?”
白明洲因为震惊而混乱,桑眉却没有,她不客气的反问他,“所以你明知道明洲和明泽是一个人,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藏在密室里连个正常人的身份都没有!”
白擎眼中流露出些许愧疚来,“是我对不起他。”
冉霁雪这时回过神来,一听这话心中更是激荡,“你知道?!”
白擎点头,“生?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他不?等冉霁雪再说什么,看向白明洲,“你娘都是为了?你好,你生?来不详,而我?那时候接了师父的指令要杀尽天下妖魔,你娘也是为了?保护你。”
白明洲心中乱糟糟的,桑眉却越听越气,“什么不?祥,你分明是把你儿子当做妖魔?你算什么父亲!”
白擎话音一顿,“我?确实不?是一个好父亲,我?……”
“够了?!”冉霁雪厉声打断白擎的话,“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而是如何解决城主府的事情,城主府现在已经成了?一片死地!”
白擎拧着眉,“死地?”
白明洲心里正乱着,闻言正好整理自己的思绪,于是主动将外面的一切条理清晰的全部讲了?出来。
白擎脸色变了又变,“不?对,我?将他封进了?自己身体里,怎么还会在外行凶。”
顾不得去想这封进自己身体里是什么意思,冉霁雪急道,“你别忘了?外面还有陶素汐和你那个好儿子!”
白擎沉默半晌,“明洄是个好孩子。”
他们一群人站在新房里,一旁就是怀着希望等候的新娘,或许是这场景勾起了?心中回忆,冉霁雪不由心中一痛,“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你的,你就甘愿当这乌龟王八蛋吗?”
白擎还是第一次听到夫人讲脏话,不?由得面色古怪了一瞬,他道,“我?知道,陶素汐和我?没有关系我?跟你解释过,可是你没听,还趁我?不?在把人纳进府了?。”
说到这里他也郁闷,可是因为承诺的原因不?能说出口。
他摸了摸自己脸上凹凸的痕迹,现在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冉霁雪听他这不?要脸的话也要气死了,“我?给你纳了你就接受了??”
白擎解释,“我?有说她只是住在府里我?不?会真当她做妾的。”
话还没说话,一巴掌“啪”的就落在了他脸上。
被迫面临上一辈感情纠葛的白明洲和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