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夫人眼中是肉眼可见的对女婿的不满。
她家女儿身娇体弱,哪里受得了这?毫不怜惜的日日夜夜。
白明洲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岳母误会了,恭恭敬敬的对桑夫人行了个礼,“岳母。”
桑眉倒是猜出来了,但这?时候也不能去提醒白明洲,只笑着上前挽住桑夫人的手臂,“娘到女儿这里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声,好让娘不必等?这?一遭。”
桑夫人对女儿的态度要好很多。
她拍拍桑眉挽着她的手,“我也是才来。”
“汤喝了吗?”
桑眉轻咳一声,“喝了。”
桑夫人这?才点点头,但还是不满,凑到桑眉耳边小声道,“知道你们夫妻感情好,但是有些事却是该拒绝就拒绝,你身体不好,可别反而害了自己。”
桑眉干笑着转移了话题,“爹爹今日去了哪里,怎么没有陪着您?”
“你爹是有正事在身的人,哪像你我这?般闲,倒是姑爷也该找点事做了,虽然我们桑家不缺养这闲人的钱,但是找个正经事说出去也好听些。”
白明洲没想到话题突然落在了自己身上,他这?一辈子,挥剑斩魔没问题,修行讲课也无碍,可这凡人间的差事,他却是半点也不了解的。
只能虚心请假,“不知岳母觉得小婿做些什么才好?”
桑夫人瞪他一眼,像是在说瞧你这?浓眉大眼的怎么是个吃软饭的。
桑眉没忍住笑了出来,摇了摇桑夫人的袖子,“娘,他之前就是个游侠,行侠仗义走江湖的,不懂这?些。”
人是女儿自己挑的,桑夫人还能怎么办,只能把扇子摇得快一些,“明天跟着去铺子上看看吧。”
桑眉戳了戳白明洲的腰,笑得眉眼弯弯,“听见了没有,好好学着。”
白明洲被戳的有些心痒痒的,碍于岳母在面前,只能严肃道了声是。
因为桑夫人的到来,直到晚上的时候桑眉才有时间将见过的阵图凭着记忆将阵图逐一临摹下来。
白明洲将这?六张纸拿了起来,桑眉还贴心的在左上角的位置标注好了每一张对应的阵图是哪个方位墙面上的。
其实标不标注都一样,因为这六面上面的阵图符文都是一样的。
白明洲仔细看了很多遍,皱着眉沉思不解,“这?确实是换命之法,可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过了一会?儿,白明洲摇了摇头,确定道:“这?不对。”
桑眉问他,“你在梦中看到的阵法是这样的吗?”
白明洲皱紧了眉头,他当时意识被烧得有些模糊,回?忆起当时看到的头顶的那一块血符,也朦朦胧胧的像是罩着一层雾。
桑眉想了想,又把最开始看见的被墨迹遮掩的几面墙的模样分别画了出来。
白明洲将分别画着墨迹与血符的两张纸叠在了一起,想了想,他将其中一张纸翻了过来。
烛光下,重叠在一起的两张纸重叠在一起,虽然是画着两种符文,却是用的同一种颜色。
两张纸上的痕迹混杂在一起,透过烛光落在雪白的墙面上,就像是一张扭曲的人脸。
白明洲和桑眉的表情同时变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这?是什么?!”
桑眉和白明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这?符文不在修真界记载的任何符文册上。
九阙山身为修真界第一门派,底蕴身后,连九阙山的藏书楼里都没有记载的话……
桑眉肯定道,“这?是天上下来的人留给白擎的。”
可这又有另一个问题。
身为飞升成仙的仙人下界救世?而来,为什么要留给弟子这?样一看便知是邪术的东西?
桑眉拧了拧眉,“难不成那帮凶还是白擎不成?”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好笑,要是白擎本就知道密室的存在,那白明洲的存在也定?然瞒不过他,冉霁雪闹这么一出岂不是自打嘴巴。
白明洲问,“什么帮凶?”
桑眉之前只说了自己发现了一间画着血符的石室,却没说自己被关在里面差点出不来的事情。
她含糊道,“就是那间石室的机关是在外面,里面的人是打不开的。”
她一个字没提到自己,白明洲却是瞬间明白了,他气道,“你差点陷入危险还不告诉我?”
桑眉小声说,“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谁帮你的?”
“你弟弟。”
白明洲微微放心了一些,“明泽不会?乱说的。”
桑眉狂点头。
白明洲却是又问,“我都忘了问你,城主府是有结界的,我能自由出入是因为血脉,你是为什么?”
桑眉心虚的垂下了头,“……可能也是因为血脉。”
白明洲一愣。
就见桑眉摸了摸肚子,“在这里面呢。”
白明洲:“???”
他再强也做不到让他俩孩子一天成型!
他差点被气笑了。
“清溪?”
桑眉苦着脸点头,“你知道的我修为的,这?根本拦不住我。”
白明洲浑身冒着寒气,“但是也不会?很轻松。”
桑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你生气了吗?”
“没有。”却是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桑眉咬了咬唇,转身出去亲自去端了盆水进来,挨挨蹭蹭的坐到白明洲的身边,“夫君,你渴了吗?”
白明洲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让我端盆喝?”
“怎么会?呢,这?是来伺候你洗脸的。”说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自己噗嗤噗嗤的笑了起来。
一盆水笑着笑着身子东倒西歪的撒了大半出来。
白明洲:“……”
看着自己身上被泼湿了大半衣服,颇为无语的将铜盆从桑眉的手中接过来,“把你脑子里我端盆喝水的画面清掉。”
桑眉笑得歪倒在他的身上,“分明是你在故意逗我笑。”
她胳膊上搭着的汗巾被白明洲取下来,用盆中剩余的水浸湿后拧干,他动作轻柔的为桑眉擦了擦脸,“我身上还有水,别沾你身上去了。”
桑眉偏要挽着他,将另外半边脸侧过来,“这?边还没擦。”
白明洲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那这到底算是谁伺候谁?”
桑眉眼睛微微睁大,“难道你还真让我伺候你不成?”
“你当初还为我做饭洗衣呢。”
桑眉于是便笑了,“我现在也可以。”
白明洲:“……”
他理了理胸口被打湿的地方,“我让人打了水。”
桑眉偏过头看他。
白明洲揽过桑眉的要,鼻尖蹭过桑眉脸颊,“一起去,你打湿的你负责。”
……
第二天桑眉难免起晚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桑眉伸手摸了摸,是冷的。
她去和爹娘吃饭的时候才知道,原来白明洲一早就被遣到了铺子上去“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