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里在城主夫人面前做了保证之后,白明洲当真是躺在床上开始“养病”。
少城主每日变着法儿的逗他开心。
知道他喜欢桑眉,他就每天都让人打探桑眉的消息回来讲给白明洲听。
而今天桑眉可是真人来钧天阁了,几乎是人刚走,他后脚把粥碗给了喜乐,扭头就蹬蹬蹬的往自己卧房里跑。
人未到,声音先从密道的另一头传了过来,“哥!今天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白明洲眼神一凛,飞也似的从另一间密室里窜了出来,鞋也来不及脱就直挺挺的往床上躺去。
他背对着门的方向躺在床上,被子歪歪扭扭的挂着,半截落在地上。
少城主板着脸将杯子给他盖好,老气横秋的教训他,“哥你是不是又下床了?”
白明洲就是不想听他唠叨,所以才着急忙慌的从训练处出来。
见已经被拆穿,他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先发制人道,“夫人说我可以练功了。”
好不容易有了训人机会的少城主满腔话语噎在喉中。
他瘪了瘪嘴,坐在白明洲床边哼哼唧唧的开口,“今天桑小姐来看我了。”
果然,少城主感觉身边人呼吸一变,下一瞬就贴近了他,星目炯炯的看着他,“让我看看。”
白明洲的动作十分自然,连声音也是平静淡然的。
然而白明泽与他相处十多年,怎么会听不出他平静表面下的亟不可待。
他也不卖关子,侧过头与白明洲额头相抵。
闭上眼的一瞬间,白明洲终于在他人的记忆中见到了桑眉。
分别不过几日,却真如三秋之隔。
她穿着一身水蓝色的滚雪细纱曳地长裙,行走间广袖流云,裙摆如叠浪,头上是同一色系的琉璃冠,做成穿花戏蝶的模样,两侧斜插着的两支珐琅步摇,眉心贴着一枚琥珀额坠。
她本是冷冰冰的瑶台仙,却在走近的一刹那寒霜尽褪,眉眼间皆是鲜活明媚。
“咔嚓”一声,是白明洲握在手中的茶盏被捏的粉碎。
始作俑者睁开眼,面不改色的抖抖衣摆将灰掸了下去,“后面呢?”
白明泽装傻,“什么后面?”
白明洲瞥了他一眼,你说呢?
他只看到了桑眉进来,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打开了食盒,看到了桑眉对着白明泽言笑晏晏嘘寒问暖。
他最近脾气好了不少,看到这样的刺激画面都没想着要揍他一顿。
只颇为无语的反问他,“你来就是为了给我看你和我心上人如何眉目传情?”
白明泽愣住了。
白明泽傻眼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遍方才脑子里放给白明洲看的那段记忆,好像确实是有那么几分瓜田李下之感。
他埋头想了想,陈恳道,“那一定是桑小姐把我认作了你。”
白明洲挑眉看着他,心中诽腹,前几日还跟我争辩桑眉开口说喜欢的是我还是你,今日居然变得这么乖顺。
他哪里知道,自从见到桑眉柔情似水的端起那碗泛着毒光的粥让他尝尝之后,在白明泽的心里,桑眉就是他板上钉钉的嫂子,绝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可能。
美人再美,那也得有命去享。
白明洲“嗤”了一声,扯了扯弟弟的头发,“别说废话,后面呢?”
白明泽沉默了。
他苦着脸,纠结的看着白明洲,“你真要看呀?我都是为你好。”
白明洲问,“怎么为我好了?”
少城主不是第一次在自己哥哥面前说人坏话,却是第一次这样难以启齿。
万一他哥因此对桑小姐生了嫌隙怎么办?
要他说这白水城的女子,没有比桑小姐没美的人了,美人配英雄,他哥就该要最好的。
他吞吞吐吐的讲了后面那碗粥的事情,果真看到白明洲的神情越发的冷凝。
他不由嚷嚷,“我们这样的身份,做饭烧菜自然有厨娘去,管桑小姐厨艺如何,谁还舍得让她日日夜夜被烟熏火燎。”
白明洲笑着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会怜香惜玉。”
白明泽嘟囔着,“其实我觉得说不准就是看着不好看,吃起来好吃呢?”
白明洲靠在傻弟弟肩膀上,十分无奈,“你忘了上次夫人说过的,她是纯阴之体了吗?”
纯阴之体自带幽冥寒气,凡是桑眉亲手制成的东西,不拘于饭菜或是女工,都逃不脱寒气侵蚀。
“而且你还说那卖相极为惨烈?”
“是啊,看着就十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