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妆怎么回事?”面试结束后,江凌烨把嫣若拽到无人的角落,盯着她妆容,眉头皱成了山丘。
嫣若别开他的视线:“我觉得挺好的。”
“我明明交代要画的是小烟熏妆,这画成了什么样?”江凌烨气不过,要找赖优算账,嫣若拦住了他:“我真觉得画得挺好了,毕竟是专业的化妆师,手法不一样,效果也不一般。”
“效果确实不一般,”江凌烨指指点点,“不一般到你需要去换衣服去搭配你的妆容。一位合格的化妆师,是让妆容搭配穿搭,而不是让穿搭来迁就妆容。”
“我不是鼎娱的人,只是个身背千万债务人见人骂的流量毒后,你肯帮我已经很感激,更何况是麻烦你动用个人关系让化妆师给一个外人化妆。”
江凌烨听着就来气,他所熟知的嫣若不应该这样,她应该不服命运,与那些贬低她的人抗争到底。
“这里人才辈出,我见到了很多从前从来没接触的上层人物,忽然觉得从前的自己太自傲、太清高,自以为是地改变了现状就沾沾自喜,但其实还有很多需要我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潜规则等着我去低下头接受。”嫣若晦涩一笑,“谢谢你给的机会,是我没好好珍惜。”
江凌烨醒悟过来:“她是不是要你给红包,你没给,所以给你画成这样?”
嫣若不说话,江凌烨当她默认,甩下一句“我去解决”后就走了。
嫣若幸灾乐祸地回洗手间卸妆,换回自己的长裙。赖优跟她没有交集,她不好直接给人家脸色看,在别人地盘上,就应该让别人去收拾她。
随着一声暴躁的“滚”,赖优哭着跑出化妆室,正撞上闻声而来的萧悦。
萧悦温柔地掏出纸巾,递给她:“女孩子哭了就不美了。”
赖优被江凌烨当着同事的面吼了一顿,面子丢尽,以后也得被迫穿着小鞋过,委屈得要命,见到老好人萧悦,就忍不住吐酸水:“萧老师,我心里委屈,我不过是让新人接受潜规则,就被骂,全行业都这么做,为什么我这么做就不行。”
“因为你是特别的女孩,”萧悦温和地笑,“特别到敢得罪凌烨带来的人,还背着他,说他坏话。”
笑是温和的,可就像浸着寒冰,冷到极致,赖优浑身一抖,迎着他目光僵硬地回头,就看着江凌烨阴鸷的脸。
“刚才我说什么没听到么?”江凌烨沉着脸,“明天起不准踏入鼎娱!”
赖优哭着跑了。
萧悦背负双手走来,笑容犹在,江凌烨气得锤了他胸口一拳:“每次都让我唱黑脸,你个切开黑。”
萧悦毫不在意:“可你也是真的为嫣若而生气,不是吗?”
“我生气是因为对方的态度,”江凌烨公事公办,“如果以后鼎娱的人都是为钱办事,那得乱成什么样,到时候人家都说鼎娱只要塞钱就能随便进,随便成顶流。”
“我以为你是为嫣若着想。”萧悦看起来很失望。
“我为她着想干什么?”提到嫣若,江凌烨就来气,本来就是不情不愿地帮她,帮了结果手底下的人差点丢尽他面子,弄得他左右不是人,他又不想因此拉下脸跟嫣若道歉,毕竟错不在他,“她根本不需要。”
萧悦摇摇头:“女孩子得要哄的,嫣若也是受害者。”
“又不是我害的。”江凌烨拿手肘顶了顶萧悦,“我说,这么帮她说话干什么,看上人家了?”
萧悦点头:“嗯,我在她身上找到了灵感。”
“她?”江凌烨嫌弃地说,“皮肤白得像鬼……”
【比啾,不准说她坏话,否则将受到惩罚。】
江凌烨无视。
“腿细得像牙签……”
路过的行人忽然脚下打滑,捧着的热水壶向江凌烨泼去。
江凌烨轻巧避过,捡起水壶。
“臀扁得像平底锅……”
头顶的监控器突然掉落,江凌烨退后一步。
“脸上画着一朵霸王花……”
左边的门忽然被打开,江凌烨拿手抵住。
【比啾!】比啾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江凌烨得意地冷笑,小东西,你的套路我都懂了。
【啾啾。】比啾踮起脚尖,伸出小爪子左摇右晃,头上的触角发出银色的光。
江凌烨还在兴致勃勃地继续他的即兴演讲:“脾气古怪,笑里藏刀,害人不见血。我讨厌她……被其他男人注视的样子。”……发生了什么,后面那句话不是我说的!
江凌烨嘴上还不由自主地滔滔不绝:“她脸蛋和身材好不好看无所谓,反正我就喜欢她不好看的样子,她的美丽只能被我看到……”不,住嘴,不是我说的!
萧悦:“???”
比啾捧腹大笑。
“我就喜欢她笑着对我捅刀的样子……特、别、美、丽……”江凌烨快哭了。
“当她打我一巴掌的时候,我就喜欢伸出侧脸给她打第二巴掌,然后我还会给她的手呼呼,”呼你妹啊呼,“问她疼不疼。”江凌烨僵硬地抓住萧悦的手,笑得像鬼一样,“你说我是不是爱上她了?”爱个屁!
萧悦松开他的手,有如壮士断腕地把他转过身。
“原来你喜欢我。”嫣若双手环胸,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