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纪桐看?了看?左右,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索性拉着杨景澄起身:“我喝的?有点多了,你?陪我去走走。”
同桌的?其他人立刻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不过以杨景澄如今的?身份,他们可没资格阻拦,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李纪桐将人拉走,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二人挤出了巷道,直接来到了大街上。忽觉天下最繁华的京城大街显得安静了几分。沿着大马路,寻到了一家装潢精美的茶楼。凡举这等死贵的?地界,通常都有颇多空位。于是很轻易的?找到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饮茶。
一杯清茶下肚,李纪桐方觉得耳边的?吵闹终于停了下来。忧心忡忡的?看?着对面沉默的?杨景澄,道:“澄哥儿,你?预备怎么办?”
杨景澄垂下眼眸:“我不知道。”
李纪桐叹道:“你?得拿个章程了。”
杨景澄抬头看?向李纪桐:“梁王府怎么说?”
“嗤,能怎么说?”李纪桐语气里带上了些许鄙夷,“他们怕你?华阳哥哥,自是觉得你?好。”
“依你?说,”杨景澄把玩着手中的茶碗盖,淡然道,“我们兄弟哪个好?”
“你?要听实话?”
“实话。”
“你?不如郡公。”
杨景澄笑了:“我以为京里没明白人了。”
李纪桐挑眉。
“将来我不知道。”杨景澄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语气平淡的?道,“若眼下要比,我凭什么与出仕十二年的哥哥比?不过是欺负我年轻脸嫩好摆布罢了。孝悌友爱?呵,”杨景澄冷笑,“当家三日狗都嫌,泥塑木胎的才是真菩萨。”
李纪桐暗赞,看?来你也很明白嘛!
杨景澄瞥了李纪桐一眼:“你?甚时候抱上郡公大腿的?”
李纪桐冲杨景澄拱了拱手:“托福!”
杨景澄:“……”
“澄哥儿啊,我实话与你说。”李纪桐做出了副吊儿郎当的?表情,“不是做姑父的偏心眼儿,果真从亲戚论,确实是你招人疼些。”
杨景澄没好气的?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李纪桐撇嘴:“给你?们这些宗室做姑父,真特娘的?一点长辈的?体面都没有。”看?着杨景澄越发不耐烦的表情,他收敛了神色,正色道,“我们混在一起的日子虽不长,我自认情?分还好,便与你?透个底儿,去岁雪灾后,我与郡公有过数次接触。”
“然后发现他并非孤家寡人,而是门徒无数,你?堂堂承泽侯在里头竟排不上号。”杨景澄截断了李纪桐的?话,成功看?见了他的?瞠目结舌。
“想问我为什么知道?”杨景澄面无表情的?道,“你?当我这个北镇抚使吃闲饭的?!?”
李纪桐干笑:“你?没被架空啊,失敬失敬!”
“原先是,”杨景澄道,“但若蒋兴利投了我呢?”
李纪桐被一口水呛到,咳了个惊天动地。
杨景澄疲倦的靠在了椅子?上,良久,他低声道:“我想离京,姑父,你?帮帮我。”